乾隆喝完茶,看着锦榻对面的长条桌子上也摆着□□大锦盒,询问道:“这些是什么?”
“这些啊,是太后、皇后娘娘、令妃、舒妃、庆嫔、婉嫔送来给景顺添妆的,臣妾已经清点完毕登记造册,随后一同放在景顺的嫁妆单子里。”苏梨末边说边打开盒子,一一给乾隆看了。
每个锦盒里或是成套的头面,或者玉镯翡翠,或者赤金嵌宝璎珞,或者赤金领约,一片灿金夺目。
“嗯。”乾隆应了一声,什么人送什么样的礼,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三人正坐着,听到廊下似乎有行礼问安的声音,苏梨末刚循声望去,就看到永璋和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牵着七岁的绵洪拉着四岁的听芷走进殿来,行礼问安后,落座。
看到七八岁的绵洪,苏梨末想到刚穿来时候正月十五上元节头次见到永璋也是这般,不过绵洪比那个时候的永璋稍微壮实一些,像一头小犀牛。
四岁的听芷则文雅乖巧,请完安挨着苏梨末站了,苏梨末心肝儿肉的把小孙女听芷抱上来坐在了锦榻上搂在怀里,捡了糕点给她吃。
永璋如今领了差,当然同朝政是没什么瓜葛了,说起来也算是为紫禁城看门护墙了,红缨枪耍起来,就是最厉害的谙达也不及他,不是技艺不及,而是体力跟不上。
永璋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最是大方爽利,性格又好,虽然被亲贵们的女眷背地里称做母老虎,但是个个内心里其实羡慕的不得了,若是自己的丈夫也能这样该多好。
至于永璋就是吃她管教,哪怕被叫做妻管严,也只笑呵呵的挠挠头,“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做个妻管严,这样家庭才和睦,幸福,美满!”
更别提这博尔济吉特氏悍妒的美名,那更是京城贵族圈人尽皆知。
偌大的三贝勒府,除了她这个嫡福晋,统共就一个侍妾,还是博尔济吉特氏每次去宴会上被一些闲得蛋疼的长辈们聒噪的很了,到了去年才干脆找了个陪嫁开了脸。
这个小侍妾也是十分懂事了,只因有一年冬差点饿死在路上,被三福晋捡回来养大又跟着陪嫁到了府内,虽然被开了脸说是侍妾,但是从来不做那背主忘恩、爬主子床的糟烂事儿,养在外围小院里轻易连主院都不进,有吃有喝有银子拿,还拨了两个使女伺候,冬冰夏炭的半点儿不缺,日子不要太好过。
至此,倒也没人指指点点说博尔济吉特氏悍妒了,流言也慢慢平息了,最重要的是不用被人聒噪了。
其实那些妇人不还是因为个个羡慕,自己做不到也不想别人好,生怕别人后宅太安稳了。
苏梨末拉着景顺柔明和小孙女听芷进内殿坐了,外面留给他们爷们。
博尔济吉特·柔明,从进殿内就看到几箱的物件儿,知道是给四公主陪嫁的,脸上毫无愠色,反而以过来人的身份同景顺讲:“多添些嫁妆日后日子也好过的顺遂,不怕告诉你,我拿银钱又置了两个田庄子,每岁收租分别是三百两、四百两。咱们女子本就不易,多些钱傍身,才有底气。”说完走到廊下从贴身丫鬟的手中拿了个锦盒进来交到景顺的手上。
“这个盒子里是一张地契,我和你三哥置办了个二进的宅院给你,虽不大,但是规整,雅致,还带个小花园。若是日后遇到个不顺心的,又不想让旁人知道想躲起来,就去这个宅院里松快送快,喘口气。”博尔济吉特柔明爽利的说道。
闻言苏梨末笑了,要不说她这个三儿媳妇可人疼呢,对小姑子也真是没话说,给小姑子的添妆礼瞅瞅,又贴心又别致。
女孩子无论在哪儿手里有钱有产就有底气,俯仰之间,无愧于天地,遵循本心。
男人,就算是可靠的男人,也不能完全依靠于他,人生漫长,数十年的光景,如今是这般情深义重,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