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压制回去的东西仍旧存在,会在身体内静静累积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爆发。
这种药使用的次数越多越危险,不仅会使机体产生抗药性,而且以后血脉暴动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也更容易在血脉暴动之中迷失。
只是多少能让他们自己掌握一点血脉暴动的时间了,至少在军校外面与在军校的禁闭室开始血脉暴动造成的影响与伤害是完全不一样的。
顾年靠着墙壁,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颈间项圈上红宝石里浅浅的盈盈水光也随之深了一线。
军校上层这次批给他的假期一共有三天,这对于顾年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长假,自从他脱离幼生期,就很少有这么长的假期了。
通常都是当天回家,只待一晚就要立刻回归军校。
上层的这个决定里面难免掺杂了些怜悯,随着顾年的成长,他无可避免地要与家庭之间渐行渐远。
相比起那些一开始就没有在家庭里成长的级,顾年无疑是极其幸运的,但同时也是不幸的,因为他注定要经历失去这个过程。
没人相信那个家会永远给他留出一个地方容身,顾家从福利院领养的那个孩子就是一个信号。
被驱逐出去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到时候被驱逐,不如自己主动远离,这样还显得体面些。
所以这个难得的长假里隐含的意思大约是让他用这些时间来做个告别。
结果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能够与家人相处的日子一天少过一天,既然注定要分离,不如好好享受最后的温情时光。
顾年弯下腰,轻轻喘息着,细碎的黑色额发下是已然转变为野兽横瞳的碧色眼睛,在昏暗处亮得惊人。
他不想在家人面前露出这副狼狈又不似人的凶恶模样,哪怕顾钰是他所不喜欢的,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家人”
……
顾钰又做起那个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梦。
在梦里,他仍旧是一个医生——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患死去的医生。
可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呀,顾钰茫然地想,他明明把他们都救回来了,只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