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煦是看着胡奴儿把君麒玉诱拐走的,他合上窗,不想多看一眼。
“上一秒还佯装深情,下一秒就跟宠奴去寻欢作乐,可惜礼卿昏迷不醒,否则看到你这副薄情寡性的样子,也该清醒了。”
裴星煦叹了一口气,他检查宋礼卿身上的伤。
太医已经替宋礼卿止了血,又处理了伤。
但越看越触目惊心,越看越火冒三丈。
宋礼卿身上竟找不到一块好地儿,他原本无瑕的肌肤,被蹂躏得到处是青青紫紫,虽然君麒玉还留着手,没有伤及筋骨,但皮肉之痛难道不是痛吗?
这一个个伤狠,都代表着宋礼卿度过的屈辱。
裴星煦拂过宋礼卿细巧的脖颈,那里有一颗小痣,以及几道淤青的指痕。
“君麒玉……他怎么能下这个手的?他怎么舍得?!”
一滴泪从裴星煦的脸庞落下来。
如果是他……他一定将宋礼卿捧在手心里,呵护得毫发无损,哪里舍得碰他一根汗毛呢?
他胸膛起伏,百感交集,恨得牙痒痒,心疼得揪痛,又恨自己没有能力救他于水火之中。
“礼卿……对不起,我……我害了你。”
裴星煦懊丧不已,若不是他当日冲动,君麒玉不会这么磋磨宋礼卿。
其实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又不是大夫,医术不能和宫里的太医相比。
裴星煦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枚乌色的丹药来。
这是裴星煦唯一寄予希望的东西。
这药没有名字,是楼兰医师用那颗血苁蓉制成的丹药,一共九颗,裴星煦每年服用一颗,靠此丹药续命六年,才活到至今。
裴星煦向西北方向空空地遥望了一眼。
“父王……您不要怪我。”
他张开宋礼卿的嘴唇,拿一颗药丸放进去,这药丸不过红豆大小,所以宋礼卿没有呕吐的反应。
裴星煦露出一点笑意,丹药入口即溶,只要宋礼卿不吐出来,药化成水自会慢慢流入腹中。
裴星煦守在床边,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君麒玉在行乐斋用了晚膳,沐浴后,胡奴儿替他推拿按摩了一个时辰,他被胡奴儿哄得舒舒服服,心里那一点对宋礼卿的愧疚之情荡然无存。
入了夜,君麒玉想起裴星煦还没离开,终究是不放心,才更衣回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