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前二十年陪伴着老爷,后二十年我认为老爷已被人所害,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在我的心中,老爷就是我唯一的寄托,所以无论老爷吩咐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雷千里动情地道,“老爷刚才也曾说过,大丈夫恩怨分明,夫人派人救了我的性命,我最希望看到的是老爷能与夫人在一起和睦相处,如果情形有变,我仍会义无反顾地支持老爷,再向夫人谢罪。”
“好兄弟!”霍功成一拍雷千里的双肩,雷千里的大义凛然让他愧疚,但红灯会对南幽国来说始终是个未知的隐患,红灯会的背后有一股什么势力在操纵,他必须查找出来,国家的大义必须凌驾在个人情感之上。霍功成把雷千里拉到角落,附耳低语了一阵,又将白雕徽章塞入到雷千里手中,“雷兄,拜托了。”
雷千里望了地上的几块硝石一眼,毅然道:“老爷,请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我马上动身。”说着走出了石屋。
刚转出后院,雷千里准备去马圈寻一匹马,拐角处霍玉都却不声不响地闪出来,笑着道:“雷使者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原来是少主,倒把属下吓了一跳,属下还以为又有什么奸细混进来了。”雷千里也曾是红灯会独当一面的人物,他能在夜水与于太和慕容英相互斗智斗力,丝毫不落下风,连忙不露声色地道:“属下新制作的火药尚缺少些材料,得去各处找一找,少主有事吩咐吗?”
其实霍玉都一直在暗中监视着霍功成,他看到霍功成进了雷千里的石屋,便悄悄藏在暗处偷听。霍功成来红灯会果然不是什么单纯的认亲之旅,而是别具用心,他竟还拉了雷千里下水。然而霍功成究竟指派雷千里做什么事,因是密语霍玉都并没有听到,那块白雕徽章自然也没瞧清楚。不过霍玉都很有把握推断出来,对红灯会是不利之事。他原本打算将此事密报红灯夫人,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雷千里对他一向不错,在他身陷南幽国皇宫时,是雷千里冒死将他救出,这是莫大的恩情。更重要的是,他要对付的是另外一个人,雷千里说不定能成为他的臂力。他决定隐而不发,看看这件事情的发展,只要不触及他的核心利益,他乐得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最近北邙国并不安定,我们红灯会又遭受了这么一次沉重的打击,雷使者出门在外,可要万分当心。”霍玉都来个敲山震虎。
雷千里当然能听出霍玉都的弦外之音,霍玉都是霍功成的儿子,即使听到了什么,大概也能了解霍功成的苦心。雷千里抱拳道:“多承少主关怀。”他一转身,走向了旁边的马圈。
霍玉都望着雷千里的背影,面上带着一丝阴笑,这时背后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少主,原来你在这里,倒让我好找。”
又是那个黏人的梅若雪,霍玉都一皱眉头,这个女子就像怎么也赶不走的苍蝇一般。“你找我有什么事?”霍玉都没好气地道。
以前霍玉都总是围着梅若霜转,梅若霜爱搭不理,好不容易梅若霜留在了落霞山庄,恐怕这一辈子也回不来了。梅若雪以为自己总算盼来了机会,她与梅若霜具有相同的容貌,总有一天霍玉都会把那个该死的姐姐完全淡忘,把心思转到她的身上来。她与梅若霜的性情截然不同,她从小就对霍玉都十分迷恋,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越是要去争取。“卜祥新训练了两匹好马,外城那一带马上就要开战了,我们一起去瞧瞧热闹也好。千军万马,我还没见到呢。”梅若雪兴冲冲地道。
红灯会自从于太和慕容英手中抢过卜祥后,利用卜祥相马的技能,短短几年也开始经营起了一个马场。霍玉都闻言嗤之以鼻,“真是奇了怪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反倒喜欢看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
“有血腥味的地方,总是能引起我无尽的好奇。”梅若雪凑近前来,撒娇似的道:“去嘛,少主,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霍玉都本待拒绝,不过他另有用心,他想见识一下北邙国骑兵具有怎样的战斗力,以及骑兵行军布阵的方式。“好吧,我们走。”
大庭的外城严格说来,是一个由石块泥土垒砌的城垛,整个城墙并不高,防御能力明显偏弱。北邙国是骑兵的天下,所有战斗都是在草原上纵马一决胜负,没有什么城市防御的概念。只是因为大庭是皇城,便也建造起了一座外城,代表着皇城的象征。
霍玉都和梅若雪分别骑着一匹乌骓马和白龙驹相偕而来,男的一身青衫,俊逸潇洒,女的一身大红纱裙,妖娆多姿,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两人在城墙下马,霍玉都正打算该怎样和那些守城的北邙国士兵说明身份,能够登上城墙观战。猛听到城墙上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那不是姬兄吗?”
霍玉都仰头一望,见阿史那正匆匆走下城墙。他与阿史那早已熟识,两人以前常称兄道弟。见阿史那走近,霍玉都行了一个北邙国的见面礼,笑道:“有太子殿下坐镇,这一战必定大获全胜。”
“夫人还好吗?”阿史那以为霍玉都是受红灯夫人所派而来。
霍玉都并不说破,“夫人特命我为太子殿下摇旗助威而来。”
“有姬兄在我身旁,使我胆气倍增。”霍玉都以前随母姓,至南幽国又改姓梅,如今认祖归宗又改为霍,而阿史那并不知道这一切,仍以霍玉都以前的姓氏呼之。阿史那转头一瞧,乍见到霍玉都身旁还俏立着一个汉家女子,姿容绝世。他虽也曾见过不少汉家女子,但如梅若雪这般姿色者,可谓万中难一。他不是红灯会中人,尽管跟着红灯夫人学习武艺,都是红灯夫人另找僻静之所单独传授,并未曾见过梅若雪,一时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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