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深秋,天气早已转凉。
从墓地回去的路上,温情将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将手探了出去,试着抓住无情的秋风。
山间公路蜿蜒盘旋,靠副驾驶那边时而是枯黄的叶林,时而是陡坡悬崖。
景色惊险瑰丽,让人忍不住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谢征专心开车,薄唇始终勾着浅淡的弧度,还在为之前温情称他为“家属”的事偷乐。
要不是温情这会儿沉浸在失去至亲的悲痛中,他真的很想让她知道,他内心有多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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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内,温情家住的小区。
张舒玉和顾海还没回来,大概是去送客人了。
身心俱疲,且眼睛哭得红肿的温情回到家后先去洗了个澡。
她洗澡很慢,但是洗完澡以后,心情舒畅了许多,就好像把积压在心里的悲痛冲去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从浴室出来后,温情去顾战房间敲门,叫暂时住在他房间的谢征去洗澡。
谢征应下了,洗完澡后,还十分体贴地帮温情煮了一碗鸡蛋面。
“感觉好些了吗?”谢征问得小心翼翼。
温情低垂着眼睫,慢吞吞吃面,他就坐在旁边关切地看着她。
听到男人磁沉担忧的声音,温情掀起眼帘,朝他看去。
视线对上时,她抿着唇瓣扯出了一抹笑意:“好多了。”
“洗完澡身子很暖,吃着面,暖意又流进了胃里、心里。”
“所以啊,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温情笑着,但她眼里还是漾着浅浅的悲伤。
谢征看破没说破,只伸手替温情拢了拢散落耳边的发。
沉默了片刻,他转移了话题:“对了,过两天你高中同学结婚,我们是不是得给人家挑一份新婚贺礼?”
“正好,你也可以带我去东城四处逛逛。”
温情咽下嘴里的面,呼出一口热气。
她的思绪被谢征带动,暂时从姥姥去世这件事里剥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