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春见着曹青阳轻车熟路地在小屋门口下来,上前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老魏,是我。”
便知道了,他们两人应当走得挺近。
门从里边打开了,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头发和胡须都有些花白,瞧着也有些许潦草。
魏兴贤的视线绕过曹青阳,最后落在了他身后的孟玉春身上。
孟玉春这才顺势上前一步,对着他说道:“想必您就是魏兴贤魏大人吧?”
魏兴贤也对着他一抱拳说道:“草民如今乃是戴罪之身,当不得孟大人这一声大人。”
曹青阳也知道他性子直,便赶紧在一旁说道:“咱们进屋去,进去再慢慢说。”
魏兴贤倒是也没有反对,将门拉开,请了他们两人进去。
三人在一张小的木桌前坐下,魏兴贤去厨房拎了壶热水出来,说道:“草民这儿只有粗茶,招待不周,还请孟大人原谅则个。”
孟玉春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他笑着说道:“前辈您客气了,晚辈瞧您也是个直率的,便有话直说了。”
见着魏兴贤和曹青阳两人都看着他,孟玉春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前辈,当年的事想必您更清楚,那时写给苏宪武大人的书信当真是您亲自所为?”
魏兴贤摇头,神色早没了当初气愤,他只是平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当年他再怎么喊冤也无人听,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几分阅历的年轻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孟玉春又接着问道:“当年的书信是从您的书房当中搜出来的,想必书房重地也不是谁都能去的吧?不知您可有怀疑过谁?”
魏兴贤拧着眉头,孟玉春说得这些他确实一直在想,天天晚上都在想,空了也再想。
真要说起怀疑的人,自然是有的。
他的书房钥匙只有他和管家有,管家当年为了护着他,死在了来岭南的路上。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有人在打扫书房的时候干的,打扫书房的下人是管家安排的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女,当然她也不认识字。
那哑女后来被充了官妓,他也没再见过。
也或许是当年他在书房跟人谈起政事的时候,被人偷偷塞进了他的书里也说不定……
这会儿听孟玉春问起,他想了想,就将自己这些猜测通通都告诉了他。
至于能不能官复原职,他也不在乎了,就是如果能免除他的罪责,那些被他牵连的子孙,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