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琢磨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盛千陵的意思。
一想清楚就开始耷着眼皮扮软示弱:“对不起对不起,盛老师,我错了,真错了。”
盛千陵不理他。
江里边道歉又边坏笑,目光还忍不住瞥了瞥盛千陵精细的腰身和结实的长腿,愈发羡慕以后盛千陵要娶的那个人。
盛千陵说通宵就通宵。
除去中途上了几次厕所,找前台拿了两瓶矿泉水,其余时间全都趴着训练。
到了凌晨两点,俱乐部要打烊了,潘登过来问:“千陵,还不回去休息?”
盛千陵根本没有露出倦态,一张冷白的脸依然淡定。他平静地回答:“嗯,今天的训练时长还不够。”
潘登想了想,委婉地劝:“也还没确定走这条路,别先把身体搞垮了。”
盛千陵点点头,但没起身。
潘登再看一眼旁边那张台的江里,已然累得脸颊苍白目光呆滞,柔软的头发被他拨至两边,几绺交错在一起,透出颓唐的疲惫。
潘登笑了,问道:“小里,今天准备陪千陵一夜?”
江里听了,缓缓转头——
“???”
盛千陵见江里神色有异,自然知道他脑子里的小黄马又跑到了外太空,赶紧打住潘登的话头:“舅舅你先回去,让前台留着灯,一会儿我自己关灯锁门。”
潘登点点头,走了。
诺大的球房只剩下盛千陵和江里两个人。
江里累得不像样子,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脱了力。可盛千陵不肯说结束,好像在等江里自己开口说放弃。
偏偏江里这人倔,想要的东西再怎么没脸没皮也得争取到,压根儿不可能主动说坚持不了,就这么继续硬撑着。
收银员下班时,关掉了装饰用的彩灯,整个球房暗下来。
只剩下这两张紧挨的斯诺克球桌亮着灯,其余地方暗黑一片。好像一片鸿蒙空间里,漏着零星半点的光。
盛千陵趁喝水的工夫,瞟一瞟江里。
只见少年一张脸被灯光照得格外苍白,惯有笑意的脸上表情全无。偶尔嘟一下粉润的唇,很快又无力地松开。他很瘦,手指白皙修长,可架杆的左手已无法放松伸直,呈现出一种筋疲力尽后的自然弯曲。
盛千陵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或许潜意识里确实是想看看江里的定力与耐力极限在哪里。
又或者,只是单纯想听江里服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