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江里睡足了精神,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铃声一响,他就踩着点儿往外奔,丝毫不顾身后课任老师的脸色。
他第一个冲出校门,直奔集贤路。
踩着陈旧青灰的楼梯,跑上二楼,开了灯。屋子里空无一人,江海军最常用的那支扁担也不在,看来还没收工。
没收工也是好事,说明前些日子崴了的脚已经完全恢复。
江里放下书包,把昨天打比赛赢的一千多块钱夹进存钱的那本书里,拿出了江海军留给他的十块钱晚餐费。
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跑到刘姨那儿去买了一碗热干面,奢侈地加了两块干子。
站在路口吃罢,又买几颗棒棒糖,麻利地跑去了乐福广场五楼。
但巧的是,今天盛千陵并不在。
江里走进去,见到两个眼熟的会员在1号球台对杆,潘总和洪叔坐在沙发上边聊天边看。
他环顾场内所有的斯诺克球台,没见着盛千陵的身边,走到潘登身边问:“潘总,盛千陵呢?”
潘登嚼着槟榔,眼里带着笑意,又有些研判的审视,问:“千陵昨天和你一起去打了小台比赛的?”
江里未作它想,点点头。
他不好意思唏嘘自己拿了冠军,况且用的还是“小登”这个名字。
潘登停顿了许久没说话,江里愈发觉得他那目光里饶有深意。
至于是什么深意,江里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潘登这几年来,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江里又问一次:“盛千陵今天没来?”
潘登这才慵懒回答:“千陵病了,在休息。”
江里一听,有些急了,追问:“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潘登说:“问题不大,可能就是吹风吹狠了。”
至于是什么时候吹风吹得太狠,江里却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