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这么多年,头一次从周予琛嘴里听到这个字,他捏了捏眉心,脸上挂着烦躁的情绪,“有什么事明天再谈行吗?”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眼腕表,这分明是不想言语。
叶颂明一贯体贴,字斟句酌:“抱歉予琛,我没注意时间,你先休息。”
“你去哪里?”周予琛下意识问,声音又急又冷。
叶颂明不紧不慢:“我去书房,不会打扰你。”
话音落下,叶颂明已经退出卧室,顺带把门关上,永远那么理智且绅士。
周予琛弯腰捡起躺椅上的抱枕,紧紧攥在手里,差一点就朝门口甩了过去。
独自时,他有些失魂落魄,瓷白的脸上情绪再也藏不住,没理由的慌起来。
第二天早晨,提出离婚后,两人难得坐在一张桌子吃早餐。
周予琛似乎又是一夜未眠,叶颂明察觉到他眼睑下淡淡的乌青,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锋芒气息。
“予琛,昨晚睡得好吗?”叶颂明礼貌性关心一句。
周予琛皮笑肉不笑的抬头:“叶医生,不用急着找我要时间。”
“”叶颂明体会到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的感觉,明明是关心,却被人当做另一种意思解读。
最近周予琛仿佛变了一个人,每天都吞火/药似的,一点就炸。以前是互相尊重,周予琛在他面前始终展示有教养的一面,自从提出离婚,有事没事都喜欢呛他一句。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护士在背后调侃他的一段话:叶医生可好欺负了,被不听话的患者气到掉眼泪哈哈!
掉眼泪夸张了。叶颂明确实心性通透淡定,不是没脾气,只是觉得无所谓,他那点脾气都用在翻译工作上,比如有人强制他改写一些文字或者删除某段敏感的句子,他就会大发雷霆,并且顽强不屈,闫小亮应该深有体会。
也可以说,他在别的事上不怎么用心,自然觉得无所谓。
叶颂明不跟周予琛一般见识,只当对方是因为婚没离成而心烦意乱。
“明天没空。”
周予琛冷不防开口,与此同时,放下手里的餐具,拿起手边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嘴唇和双手,一双美眸不咸不淡地看着叶颂明。
“叶医生,下周一怎么样,你有时间吗?”
叶颂明考虑一下自己的行程,点头应道:“没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