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瞥了一眼他那个父亲,径自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做了下来,冷嗤道:“我哪一次提前说过?不过也对,到我亲爸家来做客,是该提前说一声。”
陈璋的脸色有些不好,沉着脸说了一句:“别跟你爸这么说话。”
陈妄看了他一眼,闭了嘴。
那样的语气,甚至带着些委屈和乞求。
陈白见状,打着圆场:“哥,我去跟你和爸倒杯水。”
“不用去了,我待一会就走。”
陈妄难得给他好脸,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有些局促的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坐好,还挺了挺背,二十出头的人了,像个受训的小学生一样。
“我要去旧金山了。”陈妄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明天就走。”
陈璋问:“去多长时间?”
他吐出一口烟雾,答道:“至少三年,去那里开发市场。”
“美国不安全,一定要你去吗,白澈他们还跟着吗?”
“不跟着了,就我一个。”陈妄道,“白澈在国内也有新领域要牵头。”
“那好,你自己……保重。”
“嗯。”
两个人一下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静默了几秒钟,陈妄站起了身,“走了。”
“不留在这里吃个饭了?”
“不了,今晚就走。”
陈璋垂了垂首,又抬起来,“赶这么紧?”
“嗯。”
又是一阵静默,半天陈璋才憋出来一句话,“那行,注意安全。”
门合上的瞬间,陈妄松了一口气。
陈璋今年五十一了,浓密的黑发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遮不住银丝了,像是麦穗里窜出一丛又一丛的杂草,而在他贫瘠的脸庞上,也被岁月开垦出条条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