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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楚净和鹿见青起了个大早,要去看看鹿见青父母。
结婚半年多,楚净就只在婚礼上见过鹿广啸一面,婚后一次接触都没有。
她几乎都要忘了鹿广啸和时蔓的存在,还是在年会上听到别人在背后的议论,才恍然想起来,鹿见青在很早之前就跟她提过,说不会再让时蔓来骚扰她。
当时楚净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才想明白鹿见青那句话的分量。
原本鹿见青都没打算带楚净去见鹿广啸,他一直觉得,结婚是他跟楚净两个人的事,没必要让她去应付家里乱七八糟的关系。
但是楚净坚持,她说既然是两口子,那就是一体的。她或许不能做什么,但至少可以多了解一些,陪着他也好。
鹿见青便不再坚持,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跟鹿广啸一起过年了,但除夕这天,还是都会去他家里一次。
小时候每次去,他家里都热闹得要命,有时候他等半天,都不一定能见上他一面。
后来他家里一年比一年冷清,今年去的时候,除了管家护工,便只有时蔓。
几个月不见,时蔓好像瘦了点,精气神也比之前差。
楚净一看到她,就想起刚结婚没几天的时候,她上门来找事,临走气势汹汹的模样。
她今天依然穿了件高定旗袍,甚至看着还更加精致,但不知道为什么,气势上反而弱了许多。
楚净还以为她会阴阳怪气一番,结果时蔓竟然什么都没说。
倒是鹿广啸看到鹿见青,直接将手边的一个茶杯砸了过来。
可惜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力气跟不上,鹿见青站在那里不躲,茶杯也砸不到他,在半途就坠落下去,摔个稀碎。
鹿见青不急不躁,心平气和地说:“大过年的,别那么大火气,身体气出问题,受罪的还是医护人员。”
鹿广啸顿时更气了。
他坐在轮椅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都涨红了,最后憋出来一句:“鹿见青,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爹,不孝会遭报应的。”
“我知道,我不是已经遭报应了吗?”鹿见青平平淡淡地说,“摊上你这么一个爹,还不算报应?”
鹿广啸瞪大眼睛,忽然呼吸不畅,护工急忙拿了氧气瓶过来,让他吸氧。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鹿广啸缓过来,护工将他抬回床上。
鹿见青站在他床边,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问旁边的护工:“他情况怎么样?平时一般几天犯一次病?家里还差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