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
他的下半身被烧得血肉模糊,流出了脓水。他艰难地拖着双腿滑动着,在地上刻下一道乌色的血痕。
肉身烧焦的气味扑鼻,叱炎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抽刀逼问他道:
“那个来献舞的汉人舞女呢?在哪里?”
“巴果臧。他把我们杀光了,还放了火,想,想要毁尸灭迹……”那人却答非所问,仰着头,表情痛苦不已,手往脸上一抹便掉下一块烂掉的血肉。
叱炎挥刀,面无表情,已在那人脖子处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他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怒火,继续追问道:
“那个舞女,在哪里!快说!”
“那个领舞的汉女,可真美啊……”那人身如蝼蚁,此刻却眼神憧憬,睛目发光,如同窥见天人,转而又摇头道,“可惜,她被巴果臧带走了。”
“你说什么?”闻言,叱炎执刀的手抖了一下,随即骤然俯下身,单手将那祁郸兵整个人提了起来,发狠似的厉声质问。
“我刚才看,看到,巴果臧绑了她,已,已出了城了。”那人被卡着脖子,双脚悬空,上气不接下气,说得断断续续。
紧接着,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道:
“巴果臧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很快,我就能和她在地底相会了……好想,再看她跳一支舞……”
那人话音未落,只见眼前银光一闪,喉间鲜血直涌,半焦的身体被重重砸在地面,顷刻间没气儿了。
叱炎利落收刀,长腿跨过他的尸体,疾步下楼。
楼梯拐角处,司徒陵风尘仆仆从城楼处策马赶来,疾声向主子禀告:
“殿下,城内已全部清扫完毕。但末将不察,让一小队人从西侧小城门逃出城了……”
“追!”叱炎掠过他,头也不回地持刀冲出了角楼,一拉缰绳骑上了门口的战马。
一行人驾马如同腾云一般骑得飞快,不断扬鞭甩缰,出城门绝尘远去。
城外已是鹅毛大雪,漫天席地。
凛风席卷着雪粒子,像是起了一阵白雾,在广阔的荒原纷纷扬扬地弥漫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