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炎思定后迅速出列,对可汗自请道:
“此次肃州失守,儿臣麾下之将,守城不利,实属有责。还请父汗允准我将功补过,速去夺回那肃州,以振军心。”
掖擎可汗久久未置一言,似是不满。
外头北风呼啸,叱炎却觉得帐内热气腾腾。煎熬在这惩罚般的死寂中,他的额间不知不觉已发了一层薄汗。
既失肃州,又失城中辎重,父汗如此震怒,也是理所应当。
他只得继续道:
“失城之过,儿臣必当一力承担。儿臣愿意只领千石粮草,亲自领玄军三千精锐骑兵突击肃州,一举取之,绝不浪费王庭一兵一卒。”
希乌轻嗤了一声,搔了搔鬓角,讽道:
“玄王殿下好大的口气。按军报上所言,祁郸大军少说也有近万之众,只三千兵,如何攻得下那肃州,怕不是在可汗面前信口开河吧?”
掖擎可汗闻言从王座上起身,阴沉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他眯起了眼,在帐中巡视了一圈,忽然道:
“好!有胆识!不愧是我儿。本汗就依你,只拨下千石粮草,看你如何破得了那肃州城。”
叱炎跪地领命:
“儿臣定不负父汗之命,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为父汗夺取此城,解王庭燃眉之急。”
“哈哈哈哈哈哈……”掖擎可汗大笑着拍着叱炎的肩,将他从地上一把扶起。
极度沉闷的气氛骤然被打破。众臣本是捏了一把汗,见可汗开了笑颜,君臣和睦,便也跟着附和,说了些大胜归来、国泰民安之类的好话。
散场后,葛萨一路小跑跟着行色匆匆大步离去的叱炎,抱怨道:
“殿下,千石粮草,只够三千兵马两到三天的吃食。你不会是要在那么短时间内,攻下肃州吧?”
叱炎步履沉稳,语调不着一丝喜怒哀乐,点头道:
“不错。你难道没看到,今日可汗大怒,怎会愿意再加码?今岁严冬,牧草稀少,牛羊冻伤,粮草本就不富足。若非我如此兵行险着,希乌怕是会揪着失城这事不放,届时遭难的,怕是整个玄军。”
葛萨心中不安,他深知他的殿下虽表面深得可汗荣宠,在王庭中行得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他不由面露难色,叹道:
“殿下思虑周全。可肃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领三千骑兵,如何对得祁郸守城大军?”
“必是智取,而非强攻。”叱炎淡淡道,“既然不能从外面攻破,便从内部瓦解。”
“殿下可是已经有了应对计策?”葛萨眼中掠过一丝惊喜,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