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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二公子

爆破声带着四散的水流与石块席卷而来,从夜色中滑出一道几乎与弦月争辉的亮光,势不可挡的锐利逼到顾川的面前,他不得不闪身后退,堪堪避过那道锋芒。只不过这样一来,他手中的铃铛也就停了。

闲潭长镰一挡横在身前,护住身后兀自发笑的风十三。他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手持铃铛的面具男子,思考他和风十三的关系。

“玄机处的统领……闲潭?”那男人一口道破他的身份,眯起眼睛打量闲潭与他手中的弯月镰,“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没想到就这么点小事还惊动了你亲下平宁跑一趟,真是罪过罪过。”男人笑语盈盈,语调柔美暧昧地拉长,虽说是赔罪,眼神却缠绵多情地流转着。

“要勾搭去后边搭个戏台子,小天场这么多人总有一个看上你的。打架的时候还是少□□的好。”闲潭冷漠地回到,“声音倒是还能入耳,就是手段下三滥了点。”

男人一愣神,反而又微笑起来。他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只是从袖中甩出一把折扇,闲庭信步似的左右看了看这被他们的打斗折腾得不像样的中庭小院:“你这小家伙倒牙尖嘴利的,如若不是本座还有要事在身,倒真想和你好好交流一二。”他的态度并不倨傲,自称“本座”时更是少了两分柔魅多了几分矜贵。

“你到底是什么人?”闲潭皱眉,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男人笑而不语,只是悠哉悠哉地走到倒地昏迷的一个青衣男子身边,忽而转过头来看闲潭:“等明日你身后的那个人醒了,你们就来看马戏吧。小天场多年经营,迄今为止最盛大的祭典,不来的话,可是会抱憾终身的啊。”他低低地笑起来,也不等闲潭回应,便反手一扇,顿时带起一阵妖风扑面袭来。

闲潭扬手,弯月镰在身前横过一道,冷光一闪,镰峰便将那阵风从中间撕裂。只是刚刚那一站一躺的两个男子都已经消失不见了,穿透妖风的攻击也落了个空。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下意识上前两步,却忽而听闻背后的风十三咳嗽了两声,连忙转身收起弯月镰跑回去,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应该是痛极了,风十三垂着头,额头的汗珠顺着拧着的眉头滚进那浓密的长睫之中,蛰眼的刺痛使他眯起眼睛,要人分不清眼角那一点是泪是汗。他似乎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苍白的脸几乎被汗滴浸透,薄唇泛白,透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哝。闲潭将他扶起,撩起袖袍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低声问道:“十三,十三,醒着吗?”

“……”风十三没答话,一幅还没找回三魂七魄的迷茫样,长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惨兮兮地皱紧了眉。闲潭不敢再多留,将他一把背起,趁着夜色溜着墙头翻了出去。

平宁不设宵禁,人多眼杂,闲潭初来此地不久,只好按照脑中记着的平宁城地图一路摸黑绕开人流,不免走了远路。

可他带着风十三,这男人半肩膀的血再混着黏腻的汗,血腥味几乎是堵着闲潭冲他脑门,而且他还不知道要绕多少远路才能回客栈去,无奈之下只好钻了犄角旮旯的小路,将风十三从背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他轻手轻脚解开风十三的衣襟,白色的外衫落了漫天的红梅,大片大片的暗红晕染开来,只见风十三的左肩上有道极深的剑伤,从前胸贯穿而过,血迹乱七八糟的粘成一片,稍稍一动便会重新撕裂开。

他倒吸一口凉气,左手并指寒光一闪,原先为风十三擦汗的那块袖袍应声落到他掌心,接着手腕一翻拿出一瓶伤药,为风十三小心擦去血污后伤药。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也没见那两个男人手里有利器,难道当时还有别人在场?闲潭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给风十三伤药,完全忽略了这人可能是自己捅自己的可能。他为风十三拉上衣襟,盯着他被衣料挡住的伤口处发了个小呆,直觉风十三可能是上辈子欠了自己的,要不然怎么一遇到自己就总是受伤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

闲潭瞳孔一缩,立刻抬起头来。只见风十三歪着头斜靠在墙边,虽然依旧脸色苍白,那双深远黝黑的双眸却清明平和,正温和地望过来。

其实这时的他更像是一卷隽永的水墨画,没有那种刻意放大的江湖气和脂粉艳丽,清丽而内敛,好似像晕开的烟墨一般。

闲潭心里一动,他知道风十三一向是俊秀的,可这时他好像才触碰到了一点这人从前掩盖在那身矜贵公子哥皮囊下的真实,要他更好奇这百年间,风十三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的伤怎么回事?”闲潭心里想了不少,嘴上只是问他的伤。

风十三道:“我自己捅的,没想到还是被那铃铛影响了神志。”

闲潭顿时拧起眉毛,说到那铃铛和那俩男人他就满肚子疑问,连珠炮似的问他:“那俩人到底是谁?那娘娘腔手里的铃铛居然能影响你的神志?可为什么我听到了却没事?你遇到了什么?怎么和他们打起来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