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静,又或者是柳沁音的心态过于紧绷,这样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愣愣的望过去。
陌生号码,是国外的。
柳沁音紧紧攥着手机:“乐乐,是你吗?”
不等对面先开口,她在讲第一句话时,近一月的高压情绪忽地就开始破防,又哽咽又恼怒同时又是深深的不安。
话筒那边很嘈杂。
听的出是在风尘很大的地方,除了呼呼而过的风声,听不见任何,电筒那边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乐清怡坐在地上,眼神都变的呆滞了些,整个人异常憔悴:“嗯。”
“乐清怡,这样有意思吗?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待在那里了。”
柳沁音极力压抑喉间的哽咽。
半响,电话那头的人才出声:“朵朵我可能暂时还不回去,你好好待在国内,好好照顾自己。”
乐清怡的声音透着浓浓疲惫感,似乎只是听声音,都能想到她这段时间挺着多大的压力,过的有多累。
那边风声很大,将乐清怡的声音半夹杂,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有关饭店和我名下的那几套房,所有手续都在书房的第二个抽屉,工资卡和银行卡的密码171006,还有我的个人所有保险都在卧室放着,棕色衣柜下的格挡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沁音的眼睛在黑夜中湿漉漉,呼吸穆然一痛:“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告诉我你的那一部分是很安全的,你现在说这些,又是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想表达的。”
乐清怡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脸颊和唇上的因长期干裂而出现的伤口,被风吹的很是作痛。
“可能又要换工作地点了。”
乐清怡垂眸,左手下意识去抓身侧的细沙,有些烫手:“临出发前,他们说可以给家人打一通电话,我就想着给你打一个,给你交待下我这些年的小金库。对了,我在国内还有一家福利院,你要记得——”
柳沁音忽然打断她,情绪积压在一起狠狠爆发:“乐清怡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才不要管你这些,你的福利院你自己打理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关心一帮我不认识的孩子!”
她激动道:“还有你那一堆烂摊子,我才看不上,我的资产多到花不完,根本不稀罕你那些,你不要交代给我,我看不上。”
乐清怡缓缓眨了下眼睛。
她知道此前的柳沁音,在电话那头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知道你明白我没有再和你开玩笑,你也明白我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乐清怡的声音听上去看似平稳,可最后一字时却极轻的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