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哭,但忍住了。
她知道她的眼泪滴不进乐清怡心底的湖泊,就算是浅浅泛起波漾,也是自责和愧疚的波漾,和情字无关。
“确实还不错。”
仿若又是想到了这几天的相处,乐清怡笑意难收敛。
鹿月恬没再说什么,刚看了下乐清怡的眼睛,肉眼暂时看不出异常:“出发吧,我和刘畅约好了时间,别让人家等我们。”
“行,那学姐你睡会吧,倒倒时差。”乐清怡把身后的毛毯递过去:“你膝盖阴雨天总会疼,盖着这个吧。”
“好。”
鹿月恬侧头望向窗外。
温柔眸中的那抹光终究还是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她早就知道结局是什么,心里也劝慰了自己无数次,可真当再次亲眼所见时,还是会不适。
四小时过去,车停在医院外。
只有一把伞,乐清怡将卫衣的帽子戴在头顶,总不能两个人都半湿着一侧衣袖吧,伞自然而然更多倾向鹿月恬。
“鹿教授,这里。”
一楼拐角处站着一男子,身形适中,文质彬彬的模样,他往过走了几步:“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刘畅眼中是倾慕之情。
乐清怡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些年对于鹿月恬身边的追求者也是见怪不怪了,也蛮好奇她的择偶标准。
“刘教授客气了。”
鹿月恬脸上的笑容很是吝啬,除了客气就是客气,她看了眼乐清怡:“乐乐之前的体检资料我也都带着,一会就麻烦刘教授了。”
“哪里的话。”
刘畅接过鹿月恬手中递过来的资料,再观察了下乐清怡的眼睛:“肉眼看倒是看不出些什么,如果只是因为模糊,倒也不是转移的绝对因素之一。”
“结膜也没充血。”鹿月恬补充一句:“那为什么会突然视线模糊,左侧组织已经被药物完全坏死了。”
乐清怡跟在身后沉默不语。
——其实
当年,她那只眼睛也并非完全看不见,是鹿月恬红着眼睛考虑很久,再不愿意摘除的情况下,又为了避免后续的恶性转移,药物加针剂,比病变更早一步将乐清怡左眼的组织结构破坏了。
左眼的失明,是她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