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书看得啼笑皆非:“我说你,放就好好放,放这儿不是一会儿就被水洇了?”
说着就想伸手去拿。傅金池仍旧很嫌弃,大概由于上面印着丁鸿波的大名,他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垃圾分类方式,抢先拿起来,又随手往桌上一扔,丢在那一堆过了期的花边小报上。
严子书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把手里的旅游指南放在桌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然而在翻开第一页前,又听傅金池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严子书仰起头,视线追随着他。
傅金池靠过来:“比如丁鸿波真的是个y?”
“他?但你还没见过他本人吧?”严子书张大了眼,惊讶道,“难道这能从照片看出来?”
说着,眼神不由又转到了花花绿绿的报纸版面上,略带犹疑。
有人说这个群体之间能够相互辨认,其实也没那么玄。有时候是可以,也有时候不准。
小报上虽然大篇幅胡编乱造,但有些地方又很细,细到扒出丁鸿波大学期间从某年到某年曾经参加过那种彩虹社团,以此作为他是同性恋的佐证。但像这种牵强的蛛丝马迹,说白了只有本人才知道怎么回事。不怀疑自然有不怀疑的解读,一旦怀疑了就怎么看都是疑点。
傅金池在严子书面前没个正形,随意地抄着裤兜,缺根骨头似的,坐在桌子边缘上,轻笑着看向他:“嗯,你猜,你突然多出个‘姘头’,他的情况我会不会找人去查一查?”
“那查出了什么结果?”严子书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我和他的关系够清白吗?”
“一清二白。”傅金池俯身在他耳边亲了一下,“说认真的,他确实只交过女朋友。”
“所以你反而觉得他是y?”严子书倒难以理解了。
“所以我才跟你打赌。”傅金池意味深长,“如果凡事都那么笃定,当然就不叫赌了。”
所以傅金池那张嘴就不能说话才是真的。
他不说,严子书真没想过那么多。他一说,哪怕没证没据的事儿,都搞得严子书疑神疑鬼了。或许也有些盲信的滤镜,是他总觉得傅金池看人的目光毒辣,不至于空口白话。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终归属于八卦。丁鸿波就算是外星人,也是丁老先生该苦恼的事。
而眼下,丁老先生已经很苦恼了。
戆头戆脑过来找严子书挑事儿,他一觉起来就听说了。换哪个心智成熟的大人,都不会这么办事,但她都已经做出来了,有什么办法。准孙媳妇已经拍拍屁股,事了拂衣去,留下老头儿十分尴尬:“小丫头不懂事,在家里娇惯的,别跟她一般见识。”
公共区域有个小吧台,一老一少坐在那儿聊天。住疗养院没几个能喝太多酒的,所以这里最多有几瓶低度红酒。严子书给丁老先生推过去一杯,察言观色,老爷子心里还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