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或者说这高门世家,对此都是尤为重视,是以国之本在家。
军营里没这么多礼教的事,只讲军令如山,故而江意晚初来时不懂,便挨了重罚,如今也算记得了,不待丫鬟喊,自己就已爬起来拍打着脸颊醒神,唤丫鬟进来梳妆好赶紧去正院请安。
结果刚至院外,就听得屋内乱作一团。
零零碎碎将传出的声音拼凑着,她也明白了个七八。
原是沈夫人一大早就叫人将沈秋林喊到了主院问话,严令叫她说实话,沈秋林并不知她娘已经晓得了,还一心想瞒到底,崔嬷嬷就劝她张口,她不张,气得沈夫人又抽出戒尺来打,见此崔嬷嬷情急道出“昨个儿表姑娘自己都认错了!”
江意晚眉心一跳,暗叹不好,这话稀里糊涂的不是给她招恨吗!
沈秋林原本是为她好才瞒的,崔嬷嬷话说得怎么像她背后捅了沈秋林一刀?
她加快了步子往里走,沈柏林扑到沈秋林身前挡着,大声道“娘!你要打妹妹,便打我吧!妹妹不过是好心同情表妹丧父丧母无人教养,可既是表妹犯的错,何故要牵扯上妹妹呢!难道妹妹怜悯之心也是错吗!”
话音刚落,门口的江意晚顿住了脚,霎时间屋内便静了下来。
沈柏林刚才的话实在伤人了些。
沈夫人当即一尺子抽向沈柏林的后背,面沉如水:“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给你表妹道歉!”
纵使沈柏林说得是实话,那也不能将‘丧父丧母无人教养’挂在嘴边,扎人家心窝子那便也是失了自家礼数。
沈柏林自知失言,转过身朝江意晚赔礼“表妹对不住,是我方才口不择言了。”
只是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自家人当然更维护自家人,原本他对这个表妹也没什么想法,这么一遭下来却是大为不满。
妹妹好心替她隐瞒,她倒是不声不响的做了磊落人,害得妹妹担下了撒谎的罪责。
若是父母在世江意晚自然不必隐忍,定撕烂了沈柏林的嘴问他说谁没有教养,她就是太有教养了才没把他嘴巴给缝上。
然而双亲不在,她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只得笑着道“哪里话,哪有兄长给妹妹道歉的道理,这件事原就是我不好。”
说着娴熟的跪了下来,对沈夫人伸出了掌心。
“舅母若要打便还是打甥女儿吧,表姐不过是怜我双亲不再,缺乏礼教,总是处处出错故而行得艰难,想让我少一顿责罚罢了。”
江意晚说着没忍住哽了一下,亲口说出自己双亲不再这四个字实在艰难。
沈柏林仔细着扶起自己妹妹,小声询问“刚刚打到你没有?伤没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