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中,倒霉的店小二硬着头皮开口“二殿下,您的酥油鲍螺好了,还需什么您随时吩咐。”
他擦了擦额汗,想这二皇子不爱雅间爱大堂,时不时就语出惊人死不休,真是吓也吓死了。
晏易难这番话抨击的可是东临最重的孝道,可谁也没胆子指责皇子的不是,尤其这个皇子实在是特殊。
他生母位份不过是低微的美人,可却是令陛下情窦初开的美人,就连大皇子安王的生母熹妃与三皇子生母万贵妃,那都是凭借着眉眼略似这清美人才得宠。
只可惜清美人是个命薄的,死的实在是早,陛下便将二皇子过继到了皇后膝下,一跃成了嫡子,明摆着的抬举。
众人眼睛便都盯向了东宫,本以为这二皇子必是太子无疑,怎料他一手的好牌打稀烂,无心政治不说整日里游手好闲,人生三大乐事:睡觉、吃糖、嘴人。
尤其是嘴说书的先生,每逢听到情爱故事他便要来拆台,令皇城里所有说书先生闻风丧胆。
而每日若睡不足五个时辰,就好像人人欠了他千百万两银子一般,街边的狗路过都要挨上句骂才能走。
他还是这醉香楼最大的食客,数十页的菜单从来没翻过,就爱吃甜,久而久之醉香楼最出名与拿手的便成了甜食。
但也因他的不争气以至东宫之位一直空悬,不仅大臣,百姓也默认这二皇子算是废了,安王与三皇子更不将其当回事,彼此斗的你死我活,晏易难反倒十分清闲。
每天吃吃甜食,逛逛瓦子,闲着斗把蛐蛐,再嘴一嘴说书先生,乐不思蜀。
晏易难指腹上沾了一层白白的糖霜,他微微垂下头,细碎的光影透过发丝为他镀上一层温和的柔光,用一方白锦帕一下一下擦拭着手指,漫不经心地问“怎么都不说话了?”
纵然他语调再慵懒,不以为意,可听者却无不心悸。
沈家的这一桩事归根结底与二皇子有关,他们捉摸不透二皇子心里怎么想,不敢再冒然议论。
于是有胆大的拱了拱手,赔着笑道“殿下恕罪,我们也是听了一耳朵闲话,就随口讨论两句。”
“随口。”晏易难轻声重复着,语调飘忽就好真的只是问问。
片刻后,终于擦干净了手,这才将头抬起望向那个胆大的群众,随即又将目光环视一周,嘴角意味深长地向上一勾“我也是听了一耳朵闲话,才想听你们继续讨论两句。”顿了顿,遂道“若你们不讨论了,不如听我说两句。”
大伙本是一块装哑巴,甚至有准备将饭钱结了就赶紧溜之大吉,奈何账结慢了人走晚了,殿下发话,当下不得不拱手应和“殿下请讲。”
便听晏易难轻笑“我是洪水猛兽吗?”
“怎会呢!”众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