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毫无道理的道理属实不能叫她接受。
江意晚心生抵触,越抄越像被人强摁脑袋喂了一嘴苍蝇,咽不下去还不能吐!
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与皇城的格格不入,而将来自己是不是迟早有一日会在这般无尽磋磨中被迫至接受,像一个木偶一样麻木,这才是真正的曲意逢迎。
江意晚脚底生寒,产生一股迫切的想要逃离的欲望。
然而她又能去哪儿?
因着走神笔尖便沾多了些墨汁,伴随着落笔无声的晕染开了墨花。
她看着被染污的白纸,就好像看见被迫接受着礼教的自己。
那是一种清醒着坠入深渊的窒息。
江意晚将污损了的纸张换下,不得不重新抄写,折腾到午时险些就要完不成。
沈夫人又派贴身丫鬟春桃来催。
不过春桃的规矩极好,倒也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江意晚终于将最后一个字落笔,猛地松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居然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她小心着晾干墨迹呈给春桃“我的这份好了,劳烦春桃姐姐。”
春桃笑着收好,一礼道“女郎先用膳吧,夫人要一一检查字迹是否端正,待检查好了奴婢会再来传女郎过去听话,下午是李嬷嬷来教插花,李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世家皆争抢着想请她教导,女郎有福了。”
“是。”江意晚低垂下眉眼,冬月前去送了送春桃,屋内便终于只剩她一个。
自从来了皇城她就格外喜欢晚上,因为白天大多都是被人盯着看着与数落,很少能偷得这片刻喘息,唯有晚上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时间。
这‘福’当真沉重不堪,而她若有推拒就是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