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屋这些日子,茅玉儿早就看出范蓉蓉的出身应该比她们三人好太多,从她从不在乎银子的花销,随心所欲打赏管房宫女就能看出。
三人何尝不是看出这些,才有意无意排挤范蓉蓉?
茅玉儿心里有了彻悟,却没想到恍惚之间,心里的话竟被她问了出来。
范蓉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为何要嫉妒彷徨?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这时,身旁插来一个声调几乎完全变了的女声。
“你说得倒是好听!你出身比我们好,自然不在乎,你今天这身衣裳看似式样并不新奇,但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用的是云锦?是,我们是出身低微,没见识没眼界,你自然以为我们看不出,你连中衣和寝衣都是上等雪锻做的。”
说话的人是周彩菱,她脸上满是嫉妒愤恨,这让她长得本就不错的脸,显得有一些狰狞。
此时她眼含愤恨嫉妒地看着范蓉蓉,仿佛要把受到的打击和委屈,都一股脑宣泄在范蓉蓉的身上。
赵欣儿有些懵了,结结巴巴问道:“彩菱,什么是云锦和雪锻啊?很名贵吗?”
周彩菱嘲讽一笑,道:“看看,她们根本认不出,我若不是…也认不出,”她对赵欣儿和茅玉儿道,“你们还以为她的出身只比我们好一点点,还真以为她家里就是做牲口生意的?她是骗你们的,她和那些人才是一样的。”
她指指范蓉蓉,又指指不远处前方的灯火璀璨之地,歇斯底里,状若疯魔。
“你们知道她一件衣裳要花多少银子?你们觉得她每次花银子找宫女要热水,你们跟着用了占了她的便宜,总是替她说好话,你们知道她的一件里面穿的内衫能换来多少桶热水?她用得着你们来说好话?”
看着这样的周彩菱,范蓉蓉皱了皱眉:“你怎知我的内衫是雪锻做的?”
“你承认你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了?!”周彩菱不答反问,声音尖锐。
见她如此反应,范蓉蓉心里有了答案。
雪锻乃上等蚕丝制成的布料,以轻柔绵软却又透气而著称。最上等的雪锻色泽莹白光润,乃是做里衫最好的布料,但由于雪锻是白色,不如其他有色的布料耀眼,很容易被人忽略,又或者被人误认为只是普通的绸布,要想发现雪锻和普通绸布的区别,除非是拿在手里,细细观察才能发现。
范蓉蓉用上等雪锻做里衫,本身并无显摆之意,只是她的里衫大多都是雪锻制成,她不可能为了隐藏自己,就刻意去增添一些普通布料的内衫。
她的衣物平时都是放在自己柜子里,这也就是意味着周彩菱是翻了她的柜子,甚至把她的中衣拿在手里细细摩挲,才会发现其中区别。
这让范蓉蓉心中不禁有种被冒犯感,甚至隐隐恶心。
平时和同屋的三人相处,虽三人各有各的毛病。但在她心里,三人都比她小,在她眼里都是小丫头,即使被排挤,她也不没有与三人计较过。
可这一次,明显触犯她的底线。
“骗?我骗你们有好处?”
范蓉蓉的声音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