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是自然醒的。
夏末的日光顺着窗帘未闭合的缝隙溜进了屋内,细长的光影于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一道痕迹。原本的昏暗的卧室随着光照逐渐变得敞亮,在经过了极其疲惫的一夜之后,姜浅难得醒来的比闹钟还要早。
窝在被窝里的女人缓缓睁开形容的睡眼,脑袋昏昏沉沉,感觉自己一整个晚上都没能睡好。
她僵着身子艰难地将脖子扭到左边,发现时奕州似乎还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而男人线条好看耳朵胳膊正横在自己腰上,将她整个上半身都压得严严实实。
姜浅试着抬了抬胳膊,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让她的嘴都抿成了一道缝。
刚睡醒时稍显朦胧的记忆在刹那间回溯,连带着感官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身旁躺着的罪魁祸首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大火炉,又占地方又黏人,她一晚上几乎完全是在逃跑,被捞回来,逃跑,再度被捞回来之间来回反转。
——问题是时奕州这个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睡觉要抱东西的类型吧。
姜浅不懂,姜浅只觉得浑身都疼。
她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早上六点三十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反应过来的打工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都变得蔫巴巴的。
姜·今天星期六·但是签了合同有戏份就无休·讨厌上班但是喜爱工资·浅叹了口气,用尽全部的毅力才将上半身从舒适的床面上抽离开来。
她一边将横在自己腰上的手缓缓挪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奕州——男人似乎还在睡梦里,只不过那过分轻的手臂却暴露了他比自己还要早醒的事实。
浑身乏力的姜浅没想到要逗他,就随便地问了一句:“醒啦?”
可光是没有听到回应也就算了,时奕州那被自己抬着的胳膊竟突然变得重了起来,让没使多少劲的姜浅一个脱手,看着他的胳膊垂落在了绵软的被子上。
“……”噫。
装睡y也不能白天玩吧。
姜浅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又觉得自己不能用充满了黄色废料的脑袋,去揣测纯情小学生的想法。
她故意将拳头放在嘴前无声地清了清嗓子,等到微红的脸颊褪去,将睡衣领子扣子扣好后才坏心眼地故意将脸凑到了时奕州的脸前。
姜浅的动作缓慢而又刻意,就是想要闹出点动静。
直到她越靠越近,连发丝都垂落在男人耳边的时候,对方的睫毛终于不自然地微微颤抖了两下。
也太明显了吧,时-大-可-爱-
姜浅的微笑快要收不住了。她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嗓音一字一句地问:“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