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甄道:“好,我替你守着安王府和太原府。你放心,阿娘不会怪你,也不会怪我。”
萧衍望着戚甄白里透红的芙蓉面,缓缓一笑。
前世,她从上京回来后,孩子已经没了。那时她身上都是擦伤,她穿着件雪白的衣裳,对他道:“萧衍,孩子出了意外,没了。”
她的脸色与唇色比她身上的衣裳还要白,孱弱的身子在寒风里轻轻发颤,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同他解释,马车是如何遇险的,她又是如何从马车摔了出去,孩子又是如何没了的。
她说得那样仔细那样真,仿佛要说服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萧衍将她扛起,一步一步地走回寝屋,将她放在榻上,轻声道:“戚甄,别说了。”
别说了。
他不会信,她也欺骗不了自己。
那会萧衍想说一句“没关系,孩子还会有的”,可那话到了舌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便是日后他们再有孩子,也不会是这个孩子,不会是他们的萧烈。他甚至来不及同她说,他已经给孩子起好了名字。
萧衍一直都知晓前世那孩子是如何没的。
这一次,他怎可能会让她回去上京,叫戚衡再一次杀了他们的萧烈?
上元一过,萧衍便带着一队暗卫离开了太原府。
他走得隐秘,除了他留在安王府的心腹和戚甄,无人知安王已经悄悄潜入了上京。
萧衍一走,戚甄便放出了萧衍病倒的消息。这世间人人都知从前的七皇子、如今的安王生来便带弱症,是以对戚甄放出的这消息,竟是无人生疑。
萧衍走后,戚甄又收到了几封来自戚衡的信,催她速速回去上京。
戚衡这十万火急之势,多半是因着启元太子。
戚甄本也想着借着阿娘忌辰这个时机,同启元太子说个一清二楚的。
只她答应了萧衍会替他守住太原府,那她便会守住。
萧衍一走便走了三个多月,再回来时戚甄已经有孕八个月了。
他离去时,她才将将显怀。再回来时,她纤细的腰身像是吹了气一般,圆鼓鼓的。
她身子虽重,精神却极好。
萧衍十日一信,给她报平安,汇报他的行踪。戚甄前两日就知晓他今儿会回来,是以早早就叫人准备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二人成亲快两年,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