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护国将军府的后院里,已经嘈杂起来。
十六岁的周若兰睁了睁眼,从睡梦中苏醒。
就如同做了一场长长的梦,一转眼,她竟然又回到了少女之时。
是的,眼下的她,不是大梁已经死遁了的太后。
而是还拥有自己本名的,护国将军府的大姑娘,周若兰。
有嘈杂声隐约传到房中,她回了神,撩开床帐,唤来丫鬟询问,“出了什么事?”
丫鬟忙道,“听说是公子昨夜从书院中偷跑出去喝酒,被管家抓了回来,这阵子夫人正在院子里教训呢。”
周若兰暂且敛起心思,下床道,“穿衣,我过去看看。”
周若兰踏出房门之时,天又亮了一些。
但弟弟周玉成依然跪在院子里,她娘周夫人也仍站在一旁边骂边哭。
周若兰几步走到跟前,不由分说便扬起手中的马鞭,朝周玉成抽了起来。
原本正耳朵生茧的周玉成冷不丁挨了顿抽,立时哦哦大叫起来,周夫人也吓了一跳,忙上前将她拦住,问道,“若兰你这是干什么?”
周若兰冷静道,“他做了错事,女儿在替您教训他啊。”
周夫人一噎,忙又道,“这鞭子也太狠了些,小心把他抽坏了。”
话音落下,周玉成立时又跟着嚎起来,声音比方才还大。
周若兰冷声道,“不狠不长记性,他小小年纪就胆敢出去喝花酒,且不说咱们周家的脸面,一旦放任,他以后要成什么模样?从小到大,您这般不痛不痒的教训有多少回了?他有改进吗?说句不好听的,阿成他早已经把您给拿捏住了,每每犯了错,您骂几句,他哭两声,你就心软,下回他还犯,且犯的更严重。娘若要治,就该狠下心来,狠狠抽他几顿,一次把他毛病给治好才成。”
这话一出,那周玉成吓了一跳,忙跪爬到周夫人跟前喊救命,“长姐莫不是中邪了娘,她这是要抽死我啊!”
话未说完,周若兰立时又甩下两鞭,怒道,“闭上嘴,你堂堂男子汉,除了会给家里惹麻烦还会做什么?现在有爹娘护着你,将来等爹娘百年之后叫谁来管你?”
前世今生两辈子的恨意叠加起来,叫她下手毫不留情,只把那不争气的臭小子抽的哦哦直叫满地打滚,这情景也叫周夫人也吓了一跳,但见拦又拦不住,无法之下,只好赶紧跑到前院找夫君去了。
于是乎,待抽够了那混账弟弟,周若兰又来到了爹面前。
才刚听了一番妻子的哭诉,护国将军周鹏泽沉声问女儿道,“听说你方才忤逆你娘,究竟为何?”
周若兰叹道,“爹日常忙于朝廷正事,无暇管教玉成,娘又心软,然慈心生祸害,玉成如今才十四,便胆敢偷跑出去喝花酒,若不狠狠管教,日后该当如何?玉成不像爹,生逢太平盛世,躺着享受长辈们用性命换来的安稳日子,丝毫不知世事艰难,居安思危的道理,长此以往,若有朝一日犯下大错,只怕祖父与爹的功劳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