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叫赵今越,已经去世了,他是三十岁的时候走的。因为欠了赌债还不上,被追债的人追上山,不慎跌落山崖,当场身亡。”
袁秋丽切葱的手顿住了。
赵春深继续说:“听到他去世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我在想,他欠了钱,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个父亲呢?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漫画家了,他知道我有钱,都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怎么就不来找我呢?然后我又想,如果他真的来找我了,我会相信他吗?我会忍住不嘲讽他吗?我会给钱他让他度过危机吗?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我只知道,结局已经定下来了……爱的教育,除了要有合适的方法,还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我既没能选择合适的方法,也没能投入足够的时间,所以我的教育是失败的,他走了歪路,我耿耿于怀。”
袁秋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放下了刀,走到了赵春深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慰。
“秋丽,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淡了许多,也知道很多事情虽然非我所愿,但也非我可以控制。除了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难过,其他的时候,我不会太为难自己了。”
“你不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也不是世上最差的父亲。春深,不用太自责,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普通的孩子,普通的伴侣,普通的父母,普通的祖父母……说到底,不过是普通人。
赵春深点头,他和袁秋丽配合着,炒完了这顿饭的最后一道菜。
袁秋丽先出来客厅,说:“星辰,饭好了,去叫婉儿下楼吃饭吧。”
俞星辰啊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说:“她就在二楼,让赵爷爷喊一嗓子就能听见了……”
袁秋丽狐疑地看了俞星辰一眼:“婉儿就在二楼,你走两步也不难吧。”
“婉儿姐好凶……”俞星辰坦白地说,“我不敢去。”
钟思远白了他一眼,说:“我去吧。”他站起身,往二楼走去。
俞星辰松了口气,赵春深端菜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问:“你很害怕婉儿吗?”
“当然怕。她看我的时候,那个眼神啊,我觉得她就差在脑门上写下‘蠢货’两个字了……”俞星辰话音未落,脑袋就被重重地叩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立刻露出了献媚的笑容:“婉儿姐好。”
秦婉儿冷哼一声:“我都听见了。”
钟思远重新坐回俞星辰的旁边,抛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赵春深说:“婉儿,人家星辰只是实话实说,你别动手,坐下来吃饭。”
秦婉儿拉开椅子坐下,说:“我没有直接说出来,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你好好反省一下,怎么能把初中的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呢?你要是能记住一成我都不会那么鄙视你……”
赵春深清了清喉咙,打断了秦婉儿的话。秦婉儿看向外公的时候,才看见了袁秋丽,这才想起来俞星辰的奶奶还在家里,她对袁秋丽干笑两声,说:“奶奶好,多吃点菜,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