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到池欢输指纹打开家门的时候，就打算挂断电话进去继续谈装修设计师的问题，告别的话才刚刚说出口，池欢也准备好挥手说再见的时候。

池筱筱出现了。

她并不算是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蛋，但眉眼出彩，五官各有各的特点。池欢看到她穿着一袭红色抹胸礼服，紧身的衣物包裹出玲珑的曲线，让人看到就挪不开眼。

一只纤细而修长的手拍了拍林跃河笔挺的西装，池筱筱热络地问他是不是该回去了，她身旁好像挽着一个女性朋友，也附和一句：“让他们等太久了不好。”

林跃河急促地告别，快速地挂了电话。

池欢下车，握着手机走在路上。长风呼啸着奔向天际，细细的枯树被卷得咔嚓作响，她忍不住把下巴往围巾里缩了缩，久久地凝视着息掉的手机屏幕。

她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某个彩排舞台上，班主任带着新修改的台本急匆匆地赶往礼堂，池欢刚好结束一个刻意的偶遇，心头上长了一颗幼小却生机勃勃的小草苗。

正想要跟班主任问好，她远远地站在原地接了个电话，但视线一直落在池欢的身上。池欢不明白老师是找她有事情还是无意间的动作，因此尴尬地浑身不舒服，不知不觉就放慢了步速。

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班主任掐断了电话，池欢的问好被她突然塞在手里的文件堵了回去：

“诶！池欢你刚好在啊！麻烦一下帮忙把这个给林跃河送过去，就在礼堂四楼。”

她当然乐意，荣幸之至。

兴奋地走在通往小礼堂的路上，池欢并没有办法预料此后会发生的任何一个场景。事情发生以后，池欢也曾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问清楚他们是否已经开始彩排，但现在想来即使是问清楚也是避无可避。

她一路小跑，迈进礼堂后门的时候用来开幕的烟雾弹还迟迟没有散去。

在一片萦绕的模糊当中，她隐约看到一个红裙女孩缓缓靠近林跃河，嘴唇抵在话筒边缘，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我很喜欢。”

林跃河在她的斜前方，池欢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只能远远地望见他挺拔的脊背和紧实的细腰。

即使穿上校服的林跃河也并没有太多青涩，更多的是作为学生少有的随性，一身笔挺西装的他浑身散发着成熟而温暖的气息。

他侧过头与女孩对视，柔软的嘴唇同样抵在话筒上，回答道：“是的。”

时间仿佛停止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仿佛是一串相连的亲密啄吻，清冷的声调和温婉的音色交织重叠，池欢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似真似假的迷幻仙境当中，被眼前拨不开的雾气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