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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我或许是因为你才中毒的。”冯嘉幼横他一眼。他一定知道,这家伙从小泡在架格库里,又有着出众的记忆力,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至少聊起八卦来,鲜有他一无所知的事儿。

但私自进入架格库是违规的,不敢放在明面上说。

沈时行禁不住冯嘉幼的眼神压力,压低声音道:“此毒名叫赤鎏金。”

一直悠然自得的谢揽听见“赤鎏金”三个字,不由稍稍侧耳。

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有些口渴,他端起手边的茶盏。

沈时行打开了话匣子:“赤鎏金最初是从西域流入中原的,后来逐渐失传。最后一次留有记载,是在二十三年前,南疆动|乱期间,春州城内有几名商户死于此毒。”

下毒的是一名女郎中。

“当年南疆王叛乱,距离春州城尚远,城内好些商户过早囤积粮食,准备坐地起价,那女郎中便逐一给他们下了这种随时可能暴毙的毒药。”

逼着他们不得不将粮食以低价卖给百姓。

可这女郎中仿制了赤鎏金,却仿制不出解药,被她下毒的商户全部因七孔流血而死。

冯嘉幼心中敬她是位女英雄,但她的行为极难逃出律法制裁:“后来呢?”

“后来她被判流放,押送去往黑水城。三年后朝廷丢掉了黑水河流域的统治权,架格库也失去了关于赤鎏金的记载。”

谢揽提着茶盖的手一颤,盖子落回瓷杯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沈时行的话匣子被打断,看向他:“谢兄,怎么了?”

冯嘉幼也望过去。

“手麻了。”谢揽重新提起茶盖,低头喝茶,将自己纷乱的情绪隐藏于袅袅茶雾之中,“两位继续。”

沈时行大抵是发现两人只顾着聊天,一直将谢揽晾在一边,随口问道:“谢兄知不知道黑水城以及十八寨?”

谢揽故作镇定:“岂会不知,朝廷年年都要声讨的贼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他们真不是乌合之众。”沈时行连声叹息,“朝中年年有人上书,希望尽早攻打/黑水城,将整个黑水河流域的统治权夺回来,可惜啊……”

包括他父亲在内,那几个有资格做决定的高官全都目光短浅,不知这黑水之地乃是大魏的心腹大患。

冯嘉幼都不记得听沈时行感叹过多少次了。

以往她属于闲着无聊随便听听,因为北地太远,且朝局如何与她关系不大。

今日自己所中之毒牵连到黑水城,她便要仔细回想一下沈时行讲过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