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夏延胜在心中将石玉香骂了一千遍，又气得瞪了夏宇几眼，“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他自然也不止夏宇一个儿子，气恨之下，只觉得自己这个世子蠢笨不堪。

夏宇本想帮石玉香辩解一二，他觉得石玉香对自己温柔小意，一看就是倾心自己的样子，怎么会骗自己呢？可他对上福王失望的眼神，到底没敢张口，想着要快些派人回蜀中给母妃送信，父王对自己生了失望之意，得母妃帮着斡旋。

白幕僚听到福王的话，得意地摸了摸胡子，“属下之前也是觉得石氏一个女子，竟然献计扰民，太过狠毒，才请王爷三思。如今看来，石氏献出那种计谋，只怕是得了夏天弃授意，要害王爷失了民心。”

“白老所言甚是。”福王对于白幕僚更加信服，这个幕僚本是蜀中名士，避世隐居，自己几次上门诚心相邀，才请得他出山。平日里多有倚重，这次进了灵州城，几次未听他的主意，必定心有不满。现在白幕僚隐射自己偏听偏信，也只能哄着他，“白老，依白老之见，如今本王如何是好？”

不能纵兵抢粮，军中粮草又不够了，你倒是快给出个主意啊。

白幕僚说了一通，看福王虚心纳谏，大为满意，终于开口道，“王爷，如今朝廷官军士气正盛，依属下之见，王爷不如先退守蜀中与灵州交界处，再派出人马与其他几位藩王联系，请几位王爷共同进京勤王，王爷可与那几位王爷约定——先进京者王！”

这话，隐含的意思就是谁先进京，大家就认谁当皇帝。

“万一其他人先进京了……”福王有些犹豫，这约定可不能瞎说，万一自己在这儿顶着朝廷大军，其他几个王爷捡便宜直接冲入京城了，那自己不就为别人做嫁衣了？为别人做嫁还算好的，就怕回头人家翻脸不认人，将自己视为威胁给咔擦，那自己就真是亏到家了。

“王爷，若是筹码不够，就怕其他几位王爷宁愿坐山观虎斗。”白幕僚又劝道。

“可白老觉得本王能先入京吗？”

“待到几位王爷都出兵时，朝廷四处调集大军围剿，昌州那边还有叛军作乱，天下一乱，王爷的机会就来了。属下觉得，那几位王爷都不是好相与的，只怕都不愿意让别人先进京。王爷只需抵挡眼前的朝廷军队，待夏天弃疲于奔命时，王爷再挥师京城，必然无往不利。”

白幕僚的意思，就是福王挑动其他几位王爷一起出兵。有皇位在那诱惑着，谁愿意让别人早进京？只怕除了跟朝廷官军打，他们自己都要打破头。

福王只需安守在灵州西南处，后有蜀中大本营支持粮草等物，前可随时挥兵进京。而蜀中附近没有其他藩王封地，王爷就不用担心要内斗，一心对抗朝廷官兵。等朝廷撑不住了，其他王爷们也打得两败俱伤了，福王就可以趁机出兵捡个便宜。

福王细细一想，觉得这是个乱中取胜的好主意，这天下反正在乱着，自己再添一把火好了。

“京城中传来的消息，圣上已经不能上朝理政了，本王就担心圣上龙体。”

“王爷放心，若是太子不能让天下人信服，那太子窃国，人人得而诛之。”

这就是说，就算夏天弃继位了，福王也可以质疑夏天弃的皇位来之不正，弑君弑父，都不是好名声。

“白老言之有理，本王有白老相助，何愁不能一展胸中抱负。”福王觉得白幕僚的计策果然稳妥，“本王这就修书，让人送信去。”总不能自己在这儿打，他们那些人隔岸观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