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家后,陆清则明显感觉到宁倦又更黏他了几分。
他站在冰箱前,宁倦往他手里递菜,另一只手非要搭在他腰上不放。
算了。
白天酿了那么一缸子醋,晚上让他开心开心也好。
陆清则无声纵容,放好了东西,由着自己多了这么条尾巴,提着剩下的菜去厨房,打开半路商量好的菜谱,边看着边琢磨,顺便指挥这条不安分的大尾巴去洗菜。
宁倦很听话地拿着菜去旁边洗。
陆清则准备调料的时候,偷偷瞄了他一眼。
挺拔高瘦的少年,穿着黑色的短袖,眉目锋锐俊美,浑身贵气,与厨房格格不入。
但却很听话,一片菜叶一片菜叶地仔细清洗着。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一国之君。
他和宁倦已经过来了十余日,这段时间陆清则不说,宁倦也没表示过什么,好似浑然不担心大齐的情况。
怎么会不担心。
那边也不知道是何情况,他们是昏迷不醒,还是只是场梦?
大齐方才安定了两年,尚未修生养息好,能够主持大局的两个人若是长睡不醒,就留下宁斯越那小不点,若是时日再长些,某些人被压下的勃勃野心就会再次冒出来。
那是他和宁倦共同努力稳固的江山,才初初有太平盛世之景。
莫说宁倦放不下心,他亦无法安心。
陆清则斟酌着,扭头道:“小姨信佛,常去寺里捐香火钱吃斋饭,认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据说挺有些本事,或许能看出什么,帮助我们回去。”
宁倦本来认真择着菜,闻声指尖微顿,眼眸缓缓眨了下。
陆清则道:“我今天问了小姨,这周日我们可以过去一趟。”
宁倦低敛着眸色,看不清楚神情:“怀雪,这里是你的家,你不想留在此处吗?”
陆清则仔细想了片刻,摇头:“我在这边,早已没什么牵挂了,反倒是在大齐牵挂诸多,何况……霁微,有时所谓的家,并非指一个地方。”
陆清则含蓄、内敛,鲜少流露真实的情绪与真心话。
这句话没有讲完,但宁倦知道他的未尽之言。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宁倦晦暗不明的眼底缓缓恢复如初,半眯着眼,转头问:“老师在这边当真没有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