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相当神秘地压低声音：“你知道咱们公司每年年终的新人奖，是一张邮轮的船票吗？”

新手经纪人愣了下：“不是都有吗？”

“他们又不知道都有。”老经纪人语重心长，拍拍新同事的肩膀，“告诉他们，年底考核评定最好的那个有机会上船追星。”

老经纪人：“然后就不用管他们的练习进度了。”

……

小吉他手们重新迸发的热情吓了方经理一跳。

方航带上天台的门，拎着一提啤酒上去，看见匡砺正在栏杆边上抽烟。

听见身后的声音，匡砺就转过来，朝他点了下头。

方航走过去，夕阳落下来的金光恰好落在水泥浇筑的边缘，在玻璃上反出一点光。

匡砺让了支烟给他：“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方航低头看了下表，“六点总经理办公室集合，今晚聚餐，通宵，明天去看日出。”

这一系列相当没创意的流程，反而是最雷打不动的保留项目。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这几个经理都会聚一次，不带任何外人，一直在海边坐到太阳完全升起来、天也大亮。

唯一的一次例外，应当是前几年去帮总经理收拾新房的时候。

他们也蹭上了一次婚礼、每个人都蹭了喜糖，方航的儿子也跟着蹭着了最喜欢的糖，高兴得追着明炽不停喊小叔叔。

明炽买的是很普通的三室一厅，有很宽敞的阳台，层高恰好能看见远处的海和山，到了晚上就是万家灯火里格外平常的一盏。

最叫人满意的一点是地暖相当不错。他们帮忙搬完家闹腾了大半宿，第二天全舒服得没起来，等一觉睡醒，太阳早已经升得老高。

“原来这么久了。”

方航打开手里那罐啤酒，和匡砺碰了下：“真快。”

匡砺把烟熄灭，看着一点一点隐入云海里的夕阳，喝了口酒。

真快。

这么久了。

虽然偶尔还会梦见那个时候，在梦里还会急得冒汗，但醒来就会想起，一切风波都已经彻底平复。

他们最关心的人，现在正过着最自由最舒服的生活，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

既然连这么好的事都能实现，那还有什么实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