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点一点变黑,明危亭找了人少的地方,领着火苗去放自己带来的烟花。
手持的烟花五光十色格外好看,亮闪闪的火星勾勒出轮廓,和他们手腕上刚买来的荧光手环、随身带着的炫彩双截棍一起亮。
紧接着,音乐节闭幕的烟火也升起来,那些更热烈更绚烂的花火全都在夜空里绽开。
他们找的地方视野非常好,两个人玩够了,就放松地摊开手臂躺在草地上,一起看天上的烟火。
明危亭侧过视线,看到火苗仰着头,吉他放在身边,那些流光溢彩的烟火都落在他眼睛里。
骆炽看着盛放在夜空的焰火,还牢牢握着他的手,枕着手臂像在出神。
察觉到明危亭的注视,他就也转过脸来,眼睛跟着弯:“怎么了?”
明危亭说:“在陆地上很有趣。”
“在海上也一定好玩,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暂时在岸上,还没有跟着你出海。”
骆炽笑出来:“等到了海上,就要你来做我的导游了。”
明危亭用力点了点头,他沉默半晌,终于问出了自己这些天来的担忧:“要是你也不适应海上的生活,要怎么办?”
骆炽想了想:“像燕姨那样吗?”
明危亭点了下头,又侧过身,抬手替他仔细整理了下衣领。
他和父亲达成了协议,在接下来的年里,父亲会整顿公海的全部势力,而在那之后,他就要在禄叔的协助下接手相应的工作。
等到了那个时候,父亲就会离开海洋,和母亲一起留在岸上。
父亲会留在岸上很久,一直留到能和妈妈一起骑着马恣意驰骋,留到酿出最好的葡萄酒,留到草原上最后一颗鼠尾草的花也开完。
明危亭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年的旅行规划。等到这年过去,他就必须去做他要做的事,但他也完全不舍得和火苗分开。
骆炽很赞同这个计划,点了点头,转过来认真回答:“应该不会。”
“我认为计划完全可行,你做什么我都能一起,可以帮你的忙。”
骆炽说:“我猜我会很适应坐船。”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才又继续向下说:“我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就很适应坐船。”
他没有多说,明危亭就不问,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火苗的短发很软和,被他轻轻拨开,就露出那片依然明显的疤痕,狰狞地盘踞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