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脸绷得紧紧的,希望他能发现她的不满,及时更正自己言语上的错误。
埃里克却没有看见她夹雷带雨的表情,沉思着,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莉齐越发恼火,眉头紧皱,揪着被子,暗暗酝酿起眼泪来,打算他回来后大发一场脾气。
她却没能把这脾气发作出来。
埃里克从另一个房间带了一件衣服回来。
那是一件结婚礼服,似乎做了很长时间,样式都有些过时了,但因为用料昂贵,剪裁流畅,裙
摆和头纱均缀着价值不菲的圆珍珠,仍然是一件光彩夺目、不可多得的珍品。
莉齐吃惊地望着这件礼服,眉头松开了,朱红的嘴唇也微微张开:“这是……”
“婚纱。”他回答,“我很早就做好了。我以为你不想举行婚礼,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这下轮到莉齐不吭声了。
这么一看,她确实该早些告诉他——要是她早些告诉他,就不用折腾这一出了。
“哎呀!”她满肚子懊恼地想道,“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埃里克似乎也察觉到这是一出荒唐的闹剧,说完便陷入了沉默。但几秒钟后,他又轻笑一声。
莉齐正愁找不到理由继续发火,听见他发出轻笑,立即对他怒目而视:“你不要以为我原谅你了,我这辈子还没有被这样冤枉过。”
埃里克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一下,轻轻地说:“对不起。”
“不够。”莉齐鼓起脸颊,“远远不够。”
于是,他摊开她打他耳光的那只手,闭上眼,极其温柔地吻了吻她泛红的掌心:“对不起。”
“你准备了结婚礼服,”莉齐忽然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想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他说,“我爱的是你,不是婚礼。”
莉齐暗暗想道,你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偷偷买了结婚礼服。她甚至怀疑这结婚礼服是他亲手制作的,因为他平时占有欲就强得可怕,连裁缝碰她的贴身衣物都不行,更不用说结婚礼服这样重要的衣物。
尽管她早就知道他有一颗最具天才的头脑,却还是忍不住嫉妒起来——这人在感情上又愚蠢又迟钝,为什么在其他方面这么聪明呢?
她学了十多年的缝纫,至今还是初学的水平,哪怕有衣服样子,也做不出一件完整的衣服,他接触缝纫才多长时间,便已经能做复杂的结婚礼服了。
莉齐不由得酸溜溜地想,可见上帝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给了他一副好头脑的同时,拿走了他的相貌和感情上的理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