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沁答应得爽快,转而便如上一世一般给宁氏备了份礼,着人送回府去贺宁氏。
这别扭,说到底是替楚沁别扭。楚沁笑了声:“无所谓的事。反正咱们也不在家里住,日后也不会有多少走动。非见面不可的时候,也无非就是当寻常亲戚处着,客客气气地也就过去了。”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事事为他着想,几个孩子降生的时候他几乎都不在身边。她告诉自己这样是对的,可心里却并不舒服。
然而理虽是这么个理,过了几天,让人恼火的事就又来了。在外云游的定国公听闻自己添了个小儿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在外头搜罗了不少好东西,流水一般地往府里送。
如今有这些变化,估计是因为现如今太子的处境比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要好一些吧。
可每每定国公府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心里还是不痛快。
“……”花痕的面色还算如常,安谷玉却显然双颊一红。低着头闷了半晌,小声道:“娘子眼瞧着也要生了,这当弟弟的比自家孩子都大不了几天,妾身怎么想都别扭。”
但这样的“喜讯”总归还是会传开的,翌日裴砚继续去东宫忙他的事儿,安谷玉和花痕就结伴来了。两个人从进屋开始就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目光递来递去,又谁都不直说,最后还是楚沁开诚布公地挑明了:“你们是不是也听说了八弟降生的事,想凑个热闹?”
安谷玉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一转眼入了十月,暗查励王眼线的事一时没什么太多进展,便只得按兵不动。裴砚照例日日奔波在东宫与家宅之间,只是每次出门的时候都变得瞻前顾后,因为楚沁临盆的日子眼瞧着是近了。
话还没说出完,便见裴砚面色一震。接着就无心再等王宇,拔腿就跑了。
“哎——”侍卫一边看清腰牌一边想喊他,抬头一看人早就跑远了。那侍卫于是木了半天,举了举腰牌,问身边的同伴,“这怎么办?我给谁啊?”
楚沁见状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怕他心神不宁会误事。好在这孩子懂事,十月初五这天就闹起来,楚沁晌午用完膳正想出去走走就觉腹间一痛,起先还道是寻常胎动,接着很快就发觉不对,冷汗紧跟着就冒出来:“清秋!”
就这样,临近晌午的时候,裴烨总算跌跌撞撞地被放走了,据说还挨了几句骂。楚沁无心多掺和这事,心里直盘算着,这会儿的这两兄弟似乎比上辈子更亲近了些。
王宇在小半刻后就策马而出,一路上连气都不敢喘,好几回还险些撞着人,到了宫门口虽不得不下马却也无心多停,胡乱将腰牌往侍卫手里一塞就冲进去了。
“干什么!”裴砚迈出殿门,压着音喝问。
为了冲淡这份不快,裴砚只得让自己加倍地忙碌起来。次日原本是歇息的日子,他却将四弟裴烨叫来了府里,摆出了一副兄长的样子,问裴烨功课。
楚沁在正院里听说清秋说:“四公子被问得脸都绿了。王宇说,四公子的功课本身是不错的,想来……是咱们公子问得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