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段漫染是愚不可及,那眼前的七皇子,与蠢猪也不遑多让。
若不是留着他的性命还有用……这样的人,只怕活着也是碍事。
林重亭面上不显:“在下自有主张,还望殿下日后莫要贸然行事,否则……被人拿捏住了把柄。”
见他没再说什么,七皇子松了口气,又忙恭维道:“还好林贤弟当机立断,要了那个刺客的命,眼下死无对证,只怕太子就算是怀疑什么,也无法查出来。”
林重亭眸光微闪,她轻轻摇了下头:“殿下想得太简单了,太子已查出刺客那把匕首,乃是边疆才会有的,只怕顺藤摸瓜,半年之内查到你头上并不难。”
七皇子面色惶然:“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之计,看来只有殿下舍不舍得演一出苦肉计,打消太子的疑心了。”林重亭压低了嗓音,“两月过后,应是秋日围猎……”
七皇子将他的谋划听进去:“这样当真可行?可万一若是孤受了伤……”
“殿下。”林重亭打断他的话,“成败皆在您一念之间,更何况,您还有臣在。”
这句话,无异于给了七皇子莫大的信心,他咬牙:“好,孤照你说的做。”
他又道:“林贤弟也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莫些伤得太重。”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宫中果然传来了京郊围猎的消息,凡是三品及以上的官家子女,皆可随行。
段漫染的两位兄长善骑射,自然是要参加的。
她想了想,跑到段明瑭的书房当中:“爹爹,我也想去参加秋猎。”
“哟!”段大人真是又惊又喜,“我们家免免什么时候转性,竟然也敢去猎场了?”
段漫染装作听不出他话中的揶揄:“爹爹只管答应好了,反正我就是要去。”
不止是因为她答应了范潜,更因为段漫染想起寒食节那日,击毙歹徒的少年手执长弓,自墙头跃下之际,身姿飒爽。
她也想拿起弓,感受一番那是何等滋味。
就当是……在与范潜成亲之前,最后再念着林重亭一些时日。
段明瑭哪里拗得过她,更何况他也乐意瞧见自家女儿多动动,自然没有拒绝。
段夫人又吩咐下去,让布庄的人给段漫染连夜赶制出一套合身的胡服出来。
绯绿胡服窄衣束袖,腰间有男子般的蹀躞,脚踩牛皮靴,段漫染穿上身,几乎舍不得脱下来。
出发前夜,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