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驰刚要出门干活,冷不丁和开门的雪郁撞上,滚着喉头叫了他一声,旋即又皱眉,绷紧嗓音道“雪郁,你的嘴……”
雪郁抬起眼,看了下目露紧张还有点无措的程驰,摇了摇头“没事,你要出去吗?”
程驰点头,再然后又摇了好几下头,仿佛要覆盖那一次的点头似的,他重新关上门,也不出去了,去接了杯水递给雪郁。
如果不是雪郁说不用,他甚至还想去翻找有什么药膏能治消肿的。
雪郁也不是第一天领教程驰的大惊小怪了,他握着水杯,让程驰出去工作不用管他,只是破了个小口而已,半天不到就能好。
程驰忧心他的嘴,但又不想不听他的话,两相权宜了下,最后一步三回头出了门。
独自留在家里,雪郁心烦意乱,既在思考今后何去何从,又在想宋桡荀以后会不会再来烦他。
而这个问题他很快得到了答案,自宋桡荀搬过来的那之后,雪郁每天出门,总能碰到这个人,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孽缘。
宋桡荀每次拦住他,也不再做些折损读书人面子的事了,似乎是把雪郁的话听了进去,但他总要和雪郁说一些话,时不时给他塞点钱。
雪郁从来不要。
他不缺,也暂时用不着,宋桡荀不犯浑了,他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跟他说话,他也会回。
前几次都没什么,直到有一天,程驰早完工回来,看到雪郁在和一个男人对话,那个男人他认识,就是亲雪郁的那个,穿着光鲜亮丽。
雪郁正让宋桡荀不要老一见面就撒钱,一转头,就看见高壮宽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闷不吭声提着一袋水果“……程驰?”
程驰跟以往一样轻轻叫了他一声,接着便垂下眼,神情微微落寞,脚步缓慢地绕过他们两个,自己进了门。
前几天从来没这样过,倒是有点反常。
雪郁又心不在焉和宋桡荀说了几句话,也回了程驰家,程驰正熬着粥,听见他进来,喉结滚着朝他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了下来。
雪郁坐到了凳子上,瞥着程驰的背影,默默喝水。
男人能隐隐感觉到他的目光,被他看得背部肌肉绷紧,连带里面的骨头都窜起痒,可还是没有说话,拿锅勺舀粥的那只手臂硬得像一根长铁棍。
七八秒后,他手里的锅勺没拿稳,一下跌到地上,摔出一个响。
程驰心说,完了。
他这样会不会让雪郁觉得他在闹情绪?
程驰紧张万分,偷偷看了眼远处喝水的雪郁,见那张小脸毫无异色,便俯身捡起那个锅勺,起身的一瞬间,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雪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