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鹂鹂在他身边,其他的,他真的都不太介意。他曾经假借颓玉之名,待着她身边。这个身份很好听,也很好用,但是,毕竟,他不是颓玉。那种围绕着他的惶恐不安像一把把刀,垂在他心上,他知道那刀迟早扎入他心脏,他被迫在等待。
但即便是那样,待着鹂鹂身边,也是幸福的。
如今,知晓了一切,也终于,跨过了他曾经以为唯有用生命才能跨过的一切。殷予怀不由得弯起了眸,一切比梦还要美好,最美好的是,这不是梦。
这是,他和鹂鹂的余生。
殷予怀从未觉得,余生这个词如此美丽。
甚至,在一段时间以前,他不能拥有这个词。
他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最后,将目光定在床榻上的鹂鹂上。
像是有感应一般,梁鹂揉了揉眼,轻声道:“殷予怀,你在哪,我看不见你了。”即便殷予怀此时不在她身旁,也知晓,她应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他低头,轻声一笑,真是不讲道理,眼睛都没有睁开,她要如何看得见他。
不过,心中这般想着,他还是快步上前,道:“在这里。”
他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不是困了吗,这才一会呢,再睡一会。”梁鹂有些困,但此时又不那么困了,她向殷予怀的怀中靠去,手握住他的手。
“殷予怀,你喜欢,金子,还是玉?”她还是没有睁开眼,话说得模模糊糊。
殷予怀几乎没有犹豫,这个问题,她问过他一次。
于是,这一次,他也同那时说的一样:“金子,在玉和金子之间,在下更喜欢金子。”
梁鹂怔了一瞬,突然抬起眼,望向殷予怀。
她像是清醒了,又像是困倦着。
她微微弯起唇:“可是,殷予怀,你很像一块青玉耶!”
殷予怀是第一次从她嘴中听见这个比喻,他莞尔一笑:“很像吗?”梁鹂点点头:“很像,在宫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像了。”她说的有些认真:“我真的以为,你会更喜欢玉的,不过,也好。”
殷予怀有些听不懂了:“嗯?”
梁鹂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唇,随后轻声说道:“秘密。”
殷予怀轻声一笑,随后用头抵住她的头:“好,秘密。”
梁鹂手搂住他的脖子,眨了一下眼睛:“不过,如若你愿意告诉我,礼物是什么的话,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
她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困了,殷予怀看着,觉得再过一会,今日的午觉也不用睡了。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将人塞回了被子,在她的注视下,为她捂好了被子,轻声道。梁鹂望着殷予怀,随后一双手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殷予怀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鹂鹂,睡觉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