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终究没有再用她的手摸着自己的头顶,给他唱来自故土的歌谣。
自此,他开始恨上了周围的一切。
与他血脉相连的父王、兄弟,以及神蛟。
父王老了,他需要一个合格的子嗣作为下一代巫主。
他膝下儿女不多,但个个都有长处,除去那个想起来就让人觉得烦闷的老四。
那个孩子生的太过漂亮,和他的母亲一样。
他原本寄予了那个孩子最大的期望,可没想到他连蛟龙角的气息都承受不住。
失望!太令人失望了!
按照历来的选定仪式,所有有资格的继承人都要出现在巫主殿内。
但太阳照常升起的那一日,只有他那令人烦闷的儿子连肆一个人到了。
他们已经不知多久未见,除去连肆一开始向他问好,便再无话可说。
一些未知的愧疚与对这个儿子的廉价感情让他不耐烦起来,他问,“连易、连畅,还有连祐,连稞都去哪里了!”
鸦雀无声的殿内,连肆轻咳几声,“大哥,二哥,还有三姐,五弟都来不了了。”
说完这句话,殿内又归于沉寂。
“你什么意思?”座上的巫主开口,带着不容小觑的低沉。
但连肆早已不在乎,他已经不再惧怕来自“父亲”的威慑,他拥有了更多东西。
他举起了原本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右手。
众人这才看见他整只手沾许多了猩红色的液体。
“我说,”连肆重复道,“他们都来不了了。”
正是此刻,殿外连肆早就准备好的宫人装作着急忙慌的样子,喘着粗气,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殿内,往前滑跪在地上,双膝着地发出声响,但说话的声音却沉稳有力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巫主!连稞皇子被人发现死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