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尔呼吸滞了滞,“他怎么了?”
说到这份上,再也瞒不住了,阿姨索性坐下全坦白。
“就是前几天一个客人带小孩来店里,过年没用完的炮仗被小孩看见了,当时没人注意,那小孩偷拿了炮仗和打火机出去玩,绷坏了眼睛,客人一头怪到周老板头上,吵着要起诉赔钱。”
程尔脑子炸了,明明无风,她却感觉很冷,如坠冰窖,浑身发抖。
那阵不舒服来势汹汹,她有点招架不住,弯下腰蹲下,“要赔多少钱啊?”
阿姨摇头,“那人要好几百万吧。还没谈好。”
“所以,周老板在医院里守着?”
阿姨点头,“他把钥匙给我,让我别告诉你们,每天还是按时来做饭。他要是把店盘出去了,估计我也来不了几趟了。”
程尔没吭声,她在想贺让骁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
从店里出来,程尔没敢去巢,她怕自己这副样子让贺让骁看到担心,更怕他不知道,从她嘴里知道。
回到春荫街,她也没敢回家,坐在暗处的长椅上。
冰天雪地,她感觉好冷。
低着头,翻着手机里的群聊天记录,前段时间大家都还挺热闹,喜气洋洋。
里菁还嚷着要为他们两位庆贺请客吃饭。
贺让骁回她:吃垮你
后来群里再也没人说过话,她猜测里菁大概也知道了。
第二天,程尔刚到教室,就被黄彬叫到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试卷,电脑旁边多了个相框,是她跟贺让骁领奖的合照,手边的保温杯冒着丝丝缕缕热气。
“演讲稿准备的怎么样了?”黄彬问。
程尔说准备好了。
本以为黄彬就关心这件事情,沉默了几秒钟,黄彬叹了口气说,“你爸爸跟我通过电话了。”
程尔心里咯噔一下,咬着唇,没敢吭声等着他继续往下。
酝酿了会儿,黄彬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说:“你还是回去劝劝你爸爸吧,你都保送了,没必要非得现在出国。而且我们国内大学不比国外差,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我们的升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