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高兴喝得有点多,整个人松垮地歪在沙发上,始终笑盈盈,“骁哥,你还记得……”
周寄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喝醉了就容易絮叨,而且喜欢缅怀过去。
就他们来京北的第一顿饭这件事情,他喝醉一次要拿出来说一次。
以至于,现在他只要稍微起个头,贺让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接住他的话说:“还记得咱俩来京北吃的第一顿饭是什么?”
周寄摇晃着手指,表示不能再赞同了,“对对对,吃的第一顿饭。”
贺让骁剥了颗橘子给程尔,又给周寄倒酒,“饺子!”
“饺子啊。”周寄说,“当时我们俩是真穷,住八十块钱一间的小旅馆,那隔壁的吱呀声,我都担心把床摇垮了。”
贺让骁踹他,“喝酒都堵不住你嘴。”
贺让骁松垮地坐在沙发里,目光有些散,他觉着今晚是他这些年最放松的一晚。
程尔追问:“然后呢?”
她很想知道缺失这几年的所有细节,一点点拼凑着他们的生活。
周寄回忆着,“后来他开学搬到了宿舍,我就在他们学校外租了间店继续干,生意还行吧,饿不死我们俩。”
那个时候日子真的很难过,很苦,仿佛没什么熬头,远比周寄说得要难的多。
以至于现在提起,仍忍不住唏嘘。
贺让骁沉默着,抿了一口果汁,周寄直接将他的杯子拿走,换了一杯啤酒,“今天允许你陪我喝点。”
程尔想说替贺让骁喝酒,没想到贺让骁却很配合地喝了一口,周寄笑眯眯的,问程尔:“你最后学医了没有啊?”
程尔摇头,说自己学法律。
周寄没忍住将当初贺让骁拼命考京北的事情抖出来,他说:“骁哥随性又傲,他的成绩压根不用走什么竞赛,但是他居然为了双保险,去研究他最讨厌的竞赛。”
程尔看看贺让骁,听见他低声说:“别听他瞎说。”
“哪有瞎说,他不喜欢芒果,你知道吧?”周寄晃了下,声音变得有些含糊,“因为你喜欢,他也开始喝。”
“……继续编。”
贺让骁听不下去了,起身去冰箱拿饮料。
一罐蓝色可乐递到眼前,程尔看过去,愣了几秒,抬起眼跟他对视,他抠开拉环重新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