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背后,夜蛾正道攥着那一沓刺目的通缉令,一言不发。
天边最后的余晖消失,太阳缓缓沉入西山,将最后一缕光明收回。
起风了。
寒冷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出发,吹过医务室的门,吹进病床上两个少年心底,冰凉彻骨。
窗外树影婆娑,张牙舞爪地透过窗户侵入房间,在洁白到刺眼的床单上摇晃。
一滴一滴透明冰凉的生理盐水从折射暮光的玻璃瓶子里泵出,顺着被夜风冷透的塑料管滑下,经过贴在手背上纯白的医用胶带,生生刺痛地进入青紫的血管。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怕惊扰什么似的轻不可闻。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间医务室。
不知道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多久——
……
“呼——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消沉到天荒地老。”家入硝子推门而入,冷淡地问。
长发的校医面色憔悴,巴掌大的脸上挂着深深黑眼圈,嘴里叼着一根燃烧着的女士香烟虎虎生风地进入这间沉闷的屋子,一瞬间,外面的夜风顺着打开的大门猛地灌了进来。
新鲜的空气伴随淡淡呛人烟味充斥整个医务室。
垂着头的五条悟刘海被微风吹动,阴影掩盖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夏油杰□□的上半身缠满绷带,淡淡的红色氤氲在洁白的绷带上格外显眼,他倚在床头脸色如常,就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这样丢了魂的样子真碍眼,我宁愿去解剖尸体,也不想跟你们两个比死人还沉闷的人待在一个屋子里。”
校医夹着烟头深吸一口,又深深吐出,白色的烟雾缭绕,完美地挡住她憔悴面容和下垂的眉眼,只剩下冷淡的声音传出来:
“想活着就说话,不想活就滚,别半死不活地待在我的医务室里。”
“咳咳,咳咳咳咳!”
白大褂的少女抬起袖子云淡风轻地擦了擦泛红的眼眶,放下袖子面无表情地骂:
“妈的,这烟劲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