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徐神医和李意如夫妇前两年云游回来,带着四个孩子定居京都,开了家医馆,背靠临安王府便一切顺利,没被同行故意刁难。
夫妇俩投桃报李,逢年过节互相走动。
赵白鱼来请教如何装病,徐神医回去苦思冥想后,罗列出几张药方。
“没有不伤身体的药,这些方子已经是最温和的了,吃多了体虚,事后还能靠食补补回来。如果你们想骗过太医,我的建议是从经脉入手。大夫看病,无非望闻问切,有能让你看起来气色差但不伤身体的法子,声息虚弱亦能装出来,但你的一切行径必须符合病情,所以我到时候会告诉你如何应对太医询问,最难的是切脉。习武之人可更改自身经脉强弱,亦能影响他人,此事可由王爷帮忙。”
接着他又绞尽脑汁写下别的药方,最后诚恳建议:“借王爷之手,使你经脉由强转弱,这是江湖里假死唬人的手段,宫里太医没见过,届时无人诊断得出你的病症,便由我出面——毕竟我还有神医之名,还和太医院首交好,我来说症状,陛下肯定会相信。”
赵白鱼鼻间嗅闻着浓郁的种草药香,而庭院里晒满各种草药,角落里还放着一口莲花缸,正中央则是徐神医的两个小子和小女儿齐齐扑向霍惊堂,试图抓住他。
可霍惊堂连片衣角都没让他们碰到。
一个大人和小孩玩还较起真来,碾压式的玩法,逗得几个小孩又气又好斗。
李意如在廊道的尽头看着八个药炉,有三个小童帮她的忙。
而此时日头西斜,夕阳染红半边天,秋风拂过脸颊,岁月温柔得人们心甘情愿醉死在这一刻。
赵白鱼笑了。
“我是想辞官,没想让‘赵白鱼’死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朝一日假死曝光,欺君之罪担待不起。”
他怎忍心因一己私情便拖着徐神医一家六口送死?
“慢慢来吧。二十年官场生涯都捱过来了,还在乎多等几年?”
徐神医也笑了,“二十年官场生涯便是佛也该磨出恶鬼心肠,唯独大人始终如一,还是菩萨心肠。”
赵白鱼摆摆手:“这些年没少沾血,担不起菩萨的称号。”
“菩萨亦有怒目时。”
赵白鱼但笑不语。
赵白鱼刚开始装病,重华帝的说客就来了。
一帮文武大臣接二连三登门拜访,武将倒是好解决,还没到赵白鱼跟前开口就先被霍惊堂以切磋的理由带走,打得落荒而逃,哪里记得重华帝的千叮咛万嘱咐?
前一个武将刚落荒而逃,后脚崔宗正就上门,抬手招呼:“小赵大人——”
话没说完,霍惊堂就从屋顶探头:“小崔啊,来得正好,陪哥松松筋骨。”
崔宗正:“……”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霍惊堂嗤之以鼻:“怂瓜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