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寒一点就透,凛然道:“所以收藏它的人,以为它是真的?”
若这本册子,只是安置点那些人自己编造出来蛊惑人心的,何以保管的如此精心?
可若这东西是他们从别处得来,且信以为真,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林夕“嗯”一声,道:“也不知道被谁家利用了,做了枉死鬼。”
陈硕刻意将一本假的账册带给他,大约就是为了提醒他,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人。
林夕随手翻看,道:“字练的很死,力气都用在规整二字上了,连最基础的运笔都有问题……但凡启蒙时能稍微上个好点的私塾,也不至于此。”
“不是账房先生,账房先生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在练字上……大概率是个穷秀才写的,或者连秀才都不是……”林夕总结:“穷书生。”
安以寒看向林夕,目光难掩诧异。
湖边初见时,她只觉得这位少年王爷,和传闻中全然不同,不仅容貌无双,气质出众,且人品贵重、行事周全,不愧为皇室贵胄……
入宫日子久了,她才发现不仅传言为虚,外间种种表现也都是假象……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毛孩子,贪玩任性,还懒。
可偏偏这个毛孩子,却每每让她生出深不可测的感觉。
在他面前,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称得上“艰难”二字……区别只在他愿不愿去做。
躲的过便躲,躲不过的……信手施为,轻描淡写,往往便迎刃而解。
安以寒提醒道:“京城的穷秀才很多。”
“卖字的穷秀才,”林夕强调一句,又道:“把一二三四叫来。”
不多时,一二三四便到了,脸上不见往日的自信,神情有些忐忑。
林夕道:“他走了,怎的不带你们?”
四人对望一眼,小四赔笑道:“爷,咱们四个都是京城本地人,陈头儿指点提拔我们不假,但我们永远只有一个主子——他们我不敢说,小四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
“您就算让小四去砍陈头儿,小四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上!”
林夕“呸”一声,见那三个也要开始表忠心,不耐烦的摆手,道:“有件事让你们去办。”
陈硕虽走了,却也不曾和他决裂,哪怕这四个是他的人,有什么不敢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