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才道:“以前在上书房念书的时候,我最看不得他在皇上面前撒娇的样子,我笑他蠢,笑他居然以为皇上是真的疼他,以后怎么死的都……”
“清霁,”林琛忙打断,左右看了眼,微松了口气,责道:“这种话怎好乱说?”
齐清霁笑笑:“我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林琛无奈,带着他朝空旷无人处走,道:“父皇当然是真心疼爱王叔。
“王叔生而孤苦,母族又不替他撑腰,父皇将其交给太后抚养,又幼年便封其为亲王,已然让天下人无话可说……
“既如此,父皇若非真心疼爱,又做戏给何人看?”
齐清霁一时愣住,忽自嘲一笑:“成日笑别人蠢,原来我才是最蠢的。”
林琛换了话题,道:“你和姑姑现在是什么情形,我听说父皇派禁军围了公主府……”
齐清霁淡淡道:“父亲下狱之后,便没了动静,家里虽有禁军把守,除不许出入外,倒一切如常……想来皇上是想等端午之后,再行处置。”
林琛默然。
齐清霁又道:“今儿不知道母亲从哪里得了消息,带了我和小妹硬闯出门……如今在太后那里哭诉,我觉得气闷,便出来走走。”
林琛道:“什么消息?”
齐清霁道:“高句丽派了使臣过来,有意为他们的王子求娶大宣贵女……母亲想让小妹嫁过去。”
林琛皱眉:“边陲小国,有什么资格求……”
齐清霁打断道:“边陲小国,也总比岭南要强些吧?”
“岭……”林琛一顿,明白过来,道:“姑姑想多了吧,你和表妹都是皇室血脉,再怎么样都不会的。”
齐清霁嘴角抽了抽:真正的皇室血脉,死在皇帝手里的还少了么?
他父亲确实没有谋反的胆量,只是贪财,只是想趁着灾荒多捞些银钱土地,这样做的人何止他一个,可他万不该将事做绝,直接逼反巴蜀。
若说巴蜀的事,不抄家杀头,不足以平民愤的话,那在京城反贼勾连,更足以让他们满门抄斩。
流放岭南,已然是宗室出面和宣帝几番交涉的结果。
他那几个庶出的兄弟,更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