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在江湖上有些人脉,一有这些东西的消息,他便赶去,或买或骗或偷或抢,或用自己去换……”
林夕吓一跳:“用自己去换?”
宣帝没好气道:“想什么呢?用他手里那柄刀换。”
那就是卖命了……林夕心里越发堵的慌,道:“不就是一个药浴吗,费那么大功夫干嘛,用了又不能长生不老……我不是早好了吗?”
“这药浴,说是要连续十年方得圆满……虽不知中途断药会有什么后果,但谁敢拿你去试?”
林夕默然。
宣帝淡淡道:“若非陈硕这十年,确实一心待你,只凭他做的那些事,朕早杀了他——在朕眼皮子底下和那些反贼眉来眼去,真当朕是聋子、瞎子不成?”
林夕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宣帝道:“你既放他去了,前事朕可以不计。
“他若顾念你的情分,就不该让你为难,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否则,他既不顾念你,你也不必顾念他——以后莫要让朕从你嘴里听到替他求情的话!”
林夕避而不答,问道:“皇兄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把师兄留在我身边?”
虽说方子是真的,药也是真的,但按皇家行事的风格,不应该将方子和药留下,让太医调配吗?
宣帝默然片刻后才开口,声音很轻:“你母亲……”
他顿了顿,才道:“你母亲在你出生那天,便弃你而去。崔家待你也寻常……
“陈硕那小子,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终归是你母亲留下的遗泽……即便你不知道,但有他在你身边,你便不是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
林夕只觉得鼻子发酸,俯身抱住宣帝的腰,趴在他膝盖上,许久才闷闷道:“我要是不长大就好了……”
宣帝将手放在他背上轻拍。
视线渐渐模糊。
曾几何时,一身粉色衣裙的少女,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我要是快些长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