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养个一两年就没事。”许星纬不在意道,他眼睛里有一丝浅浅的笑意,“你关心我?”
颜颂无语,她正低头换鞋,“客套话而已,扯不上关心不关心,就算是大街上一个陌生人,我也会这样说。”她换好鞋,直起腰来,见许星纬也准备换鞋,连忙阻止:“你真不用送我出去,别麻烦了,我自己走就行,我们现在这关系,还是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我也不领情。”
话说到这份上,许星纬也不好再勉强,他点了点头,对着颜颂道:“路上小心,到家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给仇助理打个电话报下平安,他知道了也就是我知道了。”
颜颂摇头,“许星纬,出了这个门,我的安全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她说着拉开了大门,“拜拜!”
大门开了,又“咯嗒”一声被关上,颜颂走了,整个家又开始冷冷清清,许星纬站在玄关处失神了一会儿,直到他喉间又泛起了一阵痒意,他才往回走。
到了水吧,他在药品柜里找了两片药丢进嘴里,就着温水灌了下去。
头还是痛的,整个人哪哪都不舒服,感冒的症状并没有消失,此刻他很需要睡眠。
其实从早上颜颂过来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昏昏想睡,但他舍不得去睡,颜颂好不容易过来一次,这一次也是他找理由叫仇助理打了三个电话,想尽办法厚着脸皮逼她上的门,再想见她不知道猴年马月,所以再想睡他也舍不得去睡,强撑了这么久,就算是要晕,他也要撑到颜颂走了再晕。
许星纬其实有很多话想跟颜颂说,有些事情,当时觉得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但实际上就被这个坎绊住了脚;有些人,当时觉得不是非她不可,但时间会教人做人。
吃了药头晕沉沉的,许星纬回到卧室,自动窗帘拉上,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他在床上躺下,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家政上门给他做饭的时间,新来的家政是许星纬老家的保姆,赵子清不放心许星纬一个人在市,派了她身边信得过的一个保姆过来,也是在许家做了好多年,了解许星纬喜好的一位保姆阿姨。她不住在澜庭,许星纬在澜庭旁边的一个小区给她安排了单独住处。
许星纬很注重个人隐私,他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有陌生人进出,哪怕是熟悉的保姆也不行。
颜颂是唯一的例外。
许星纬排斥跟任何人睡一张床,他只喜欢搂着颜颂跟他一起睡,颜颂缺席的日子里,他一度睡眠质量特别差,总是很容易惊醒,也特别不习惯;他排斥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却喜欢他的私人空间里到处放满颜颂的个人物品,那让他有满足感,哪怕颜颂的东西多到挤占他的位置,他也高兴。
家政阿姨姓晏,她做饭照例是要问问许星续晚上要吃什么菜,最近半年许星纬的胃口一直不太好,那些大鱼大荤他肠胃弱也吸收不了,所以素菜吃的比较多,除了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药膳,其它菜式也都得往精细了做,色、香、味都要齐全,才能勾起他一点食欲。
晏阿姨过来敲许星纬的房门,本来今天中午她也要过来做饭,但许星纬昨天就给她打了电话,通知她今天中午不用
。过来,早上过来把中午要吃的菜洗好切好搭配好,放冰箱密封冷藏就行。
他昨天晚上从公司回来就受了凉,总是咳嗽还有点低烧,晏阿姨本来就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在这敲了半天门,许星纬都没一点反应,她有点急了,也顾不上许星纬忌讳不忌讳,直接推开了卧室门。
满室昏暗,床上隐约有一个凸起的人影,呼吸声粗重,其它什么也看不清,她在门口喊了几声“小许”,许星纬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摸索着开了门口墙壁上的灯,急急来到许星纬床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她看许星纬整张脸烧的通红,伸手往他额头一探,掌心温度烫手,她有点急了,拿出手机拨打了康华医院的急救电话。
许星纬从昏迷中醒来,入目是康华医院男宾病房熟悉的蓝白色,左手手背上扎着留置针,有液体正一滴一滴通过针管流进他的身体里。
“醒了醒了,小许醒了。”是保姆晏阿姨的声音,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许星纬头还有点晕,他烧是退下去了,但口渴的很,他对晏阿姨道:“晏阿姨,麻烦帮我倒杯水。”说完他人便尝试着坐起来,有人帮他把床摇高,又给他把腰枕垫好,方便他坐靠。
晏阿姨给他倒了一杯满满的温开水,许星纬是真渴了,一口气喝光,晏阿姨看他喝的急,手里拿着他的空杯又问:“小许,还喝吗?”
许星纬点了点头,“可以再来一杯。”高烧的人容易口渴,许星纬的嘴唇干燥,都被烧起了皮,他连喝了两大杯温开水,整个人才觉得舒服了点。
晏阿姨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见他把第二杯水也喝光,便对他道:“小许,还要不要?我再给你倒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