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他不相信原著天命如同天道一般无敌,既然已经有了私心,它又算什么天道?
它只不过是天道中腐烂的肉,一定可以想到办法剔除掉的。
谢剑白越来越长的时间停留在外面,他在天庭寻找翻阅漫长过去中的所有和天道有关的内容,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另一方面,他潜入无尽之海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无尽海是一切的起始和终点,如果万物必须有尽头,那一定在无尽海。
谢剑白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寻找解决办法,与此同时,他还要保持一个月回家五次以上的频率,用神血来勉强拉住虞惟愈发虚弱的身体。
这么多年的血液补给,二人彼此之间的依附关系也逐渐变得扭曲,谢剑白完全是在用自己的血供养一个永远喂不饱的凶兽,可他却甘之若饴,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果血已经开始无用的话,要不要试试吃肉?”谢剑白抱着虞惟消瘦的身体,他轻嗅着她的耳廓,低声呢喃道,“我们融为一体也好,这样我便不怕失去你了。”
“不要。”虞惟将他的脸推开,无情地说,“做我的男人还是猎物,你只能选一个。不过如果真的吃了你,我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男人了。”
那还是选前者吧。
他牵过虞惟的手,放在唇边摩挲。
谢剑白本就是个不太正常的人,过去以身份束缚自己,后来有了虞惟,他心中衡量一切的标准,便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在这般压迫而看不到希望的生活当中,又要面对越来越虚弱的爱人,谢剑白紧绷的精神已经开始逐渐走向极端。
想要做一个好人很难,总是要遵循各种教条律法。可是若当个恶人,不断堕落就好了。
谢剑白有很多次可能走向极端的情况,却又在虞惟几句轻描淡写地拒绝中拉了回来。
“我会找到办法的。”他说,语气近乎偏执。
这些年来,他一次一次地重复着这句话。
“好。”虞惟也一如既往这样回答。
这几年,她越来越虚弱,也更加嗜睡,年轻时还会偶尔变成猫上山下水地玩,如今却整日都赖在床榻上不起来。
每次回来的时候,谢剑白都会抱着她在岛上转一转。
空岛四季分明,虞惟窝在谢剑白的怀里,看着月光下的溪流,她抬起头,笑道,“很像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眸仍然是闪亮亮的,挫折和虚弱没有任何磨损她的清澈。
谢剑白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已经很久没去看衍衍了。”虞惟说,“他现在每天都认真练剑,想等着给你看呢。”
“我知道。”谢剑白说,“他很有天赋,比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