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应下,“夫人放心,得知大小姐要回府,老奴一早就——”
“嬷嬷且慢。”江晨曦打断主仆二人的‘热情’,“继母无需遣嬷嬷特别照应我,晨曦在此居住八年,渴了饿了自会着人安排,为了不耽误继母养病,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小曹氏一噎,一番心思付诸东流,但她脸皮厚,转眼又活络起来,甩手令刘嬷嬷退到一旁。
她自己捏着帕子擦拭眼角,“曦儿,想必老爷已经知会了你,我实在没了法子,舔着老脸央求老爷帮忙,迫不得已找你相商。”
“玉儿糊涂,她年岁尚小,一时鬼迷了心窍,被王家那庶子晕了头,她只看到那庶子现今对她好,然,往后——”
“王延昌一个庶子,又没赖以谋生的本事,终日依靠旁人鼻息,且他亲娘乃是王夫人身边的丫鬟。”
“我如何能让玉儿称呼一个被抬上妾位的丫鬟为娘?!”
“人人都夸我嫁得好,当朝礼部侍郎夫人,殊不知也就外表看着光鲜亮丽……老爷一年俸禄只够府里开销,逢年过节同僚应酬送礼哪次不是我咬紧牙根、省吃俭用匀出来的?”
“我这个当娘的,还能害了玉儿不成?我懂得,你和你大哥打从心眼里瞧不起我,觉得我攀高枝,掉进钱眼子里,可是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洛阳纸贵,京城居大不易,衣食住行哪样不费银子?”
“尚书府听着光鲜,但王家庶子就是一白身,光靠家里接济,算什么回事?”
小曹氏喋喋不休、语无伦次地诉苦,江晨曦听得耳朵快要生茧。
说来说去,小曹氏就是嫌贫爱富,不喜王延昌的出生,认为王延昌配不上江晨玉,嫡女与庶子不该谈婚论嫁。
江晨曦打断小曹氏的滔滔不绝,反问她,“继母,您觉得男方家世与人品,哪个更重要?”
小曹氏贪慕虚荣,尽顾着挑男方的刺,殊不知自己亲生闺女已不是完璧之身,王延昌再不济,他也有个当户部尚书的老子,年轻人有手有脚,经营铺子或者干些其他营生皆可以维持生活。
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嫁入尚书家,日子比寻常百姓强许多。
小曹氏一愣,大言不惭道:“家世与人品皆重要!”
江晨曦耐心告罄,忍不住讥笑,“这世上良人难得,真有此类郎君,必人人趋之若鹜,哪有机会给尔等捡漏。”
“太子殿下、忠勇侯府小侯爷……”
江晨曦脸色一变,原来在这等着她,小曹氏狮子大开口,妄图与皇亲贵胄攀亲!
小曹氏有眼力见,目睹江晨曦沉下脸,她立马住嘴,讪讪一笑,“我打个比方,不瞒你说,我相中了几位郎君,还要麻烦你这个当姐姐的费心一些,多帮衬一下玉儿,待我与老爷百年之后,也就你们姐妹俩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