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沉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他瞒着你呢。”狐狸头女人轻笑道:“我可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小长官,你猜猜是什么?”
女人的笑声越发地刺耳,肖沉越发头昏脑胀,眼前恍惚间又是晦冥岛的那间牢笼,父亲的信息素就停在门外。
指尖疼得他想尖叫,他恍惚觉得自己没了眼睛,可眼球却不知为何滚烫起来,愈发彰显着它们的存在。女人的笑声一下子变成凄厉的哀嚎:“啊!——啊!好疼啊,我好疼!”
而肖沉却觉得忽然间心头竟松快了许多,他像个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空气,大口喘。息着。
他竟能得到片刻缓和的时间胡乱地想着,自己的脑子大概是坏得更厉害了,连狐狸女人身上的花香都能嗅到了。
可狐狸身上怎么会香呢?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很快脑子又乱成一团。
“你的眼睛?!这不是你的!你骗了我!”女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正经,指尖变作利爪,向他的眼睛抓来,却重又痛苦起来,很快地消失。
肖沉没听清狐狸在说什么,他的眼前不断闪过晦冥岛的场景,审讯官的眼睛如同攒聚在一起的青蛙卵,让他作呕。
“父亲!”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尖叫,他瘫软在地上,指尖还在地上向着门外的方向徒劳地抓着,“你不要走……”
肖夜枫眼疾手快地将肖沉的手抓住,不让他伤害自己,急切地道:“肖沉!你清醒一点!”
他突然明白肖沉这是怎么了,自责像毒蛇一样咬住了他的心脏,他悔恨得恨不得杀了自己:“我就在这里,我、爸爸就在这里……这里不是晦冥岛,再也没有人,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他鲜少在肖沉面前这般自称。
这个一贯冷漠的男人,此刻也几乎忍不住要泣不成声。
他忍不住将肖沉抱得更紧,许久未见,肖沉更瘦了,体温低得可怕,肖夜枫眼前模糊一片,他到了此刻才真正明白晦冥岛到底给肖沉带来的阴影有多大。
那样深的地底,连一丝阳光都没有,只有虫族和不成人样的尸体的地狱一样的地方,肖沉到底熬了多久、受了多少苦?
这些全部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自负,他的愚蠢导致了这一切,全部都是他的过错。
肖沉没有看他,只怔怔地看着一个地方,嘴唇开开合合。
肖夜枫凑近了听,他听见肖沉在说:“……不要把我的腺体给肖怀冰好不好,父亲?”
他有些委屈似的,低声咕哝道:“花镜会骂……”
肖夜枫只听清了前面的话,他是如何精明的一个人,一下子便知道肖沉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不,那些‘虫族’居然看上了肖沉的腺体,要把肖沉的腺体给肖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