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的右手已经打好了绷带,但是没打石膏,看得出骨折确实不严重。
“西檬怎么样了?”明霜问。
护士有些疑惑,“西檬?”
“和我一起被救上来的那个小女孩。”明霜说,“大概十一岁左右。”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护士说,“要开始换药了。”
江槐从盥洗室推门出来了,薄唇上水色未干,洗净了血渍,但是依旧能看到下唇那个深深的咬痕。他面色苍白,整个人看着高挑修长,竟然和她一样,也清减了不少,就在这短短几天。他站在明霜床边,看着护士给她换药。
护士拿着无菌钳,把明霜右手臂上绷带拆掉,动作很娴熟,又观察了一下她的伤口,“准备给你消毒了。”
明霜一瞧瓶子,用的居然是双氧水,小脸瞬间垮了。她这几天消瘦了些,一张莹润的瓜子脸显得更加下巴尖尖,平日里骄纵的大小姐,此刻少见的惹人怜爱。
护士当然不吃这套,她迟疑着,看向一侧江槐。
江槐抿了抿唇,握住明霜垂落在床边的手。随后,护士把双氧水敷在了她伤处,明霜惨叫了一声,她指甲很长,养得很好,此刻掐他没省半点力气,江槐没做声,神情甚至都没有变化,由着她对他发泄。
他手也生得漂亮,皮肤不用说,手指也指节分明,劲瘦如竹节,食指上还残余着她十八岁那年留下的咬痕,如今又多了一个痕迹。没见血,明霜见他苍白的脸,下意识留了点力气。
护士给她换好药后,进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和江槐低低交谈,大抵是在谈论她的身体状况,夹杂着不少于医学术语,明霜刚复原,懒得去理解这些,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江槐的英语水平比她以为的高很多。明霜才想起,以前一个同学说过,江槐大学去英国交换过一年,大抵是追着她去的,但是那一年里,江槐从没联系过她。明霜恍然想起,即使是婚后,江槐似乎也没对她说起过他那些年的经历。
医生离去之后,江槐坐回她的床边。
“见我这么疼,你是不是高兴了?”明霜靠着床头,她眸子里还含着泪,因为消毒太疼疼出来的生理性眼泪,扭头看着他,“江槐,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在这发什么疯。”
按照她的预想,她历经了这次磨难,好不容易回来了,江槐应该给她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给她暖床,给她陪|睡,至少多笑几个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
“我下次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和你一起去死。”他抬眼,淡淡说,毫不犹豫。灯光打开后,他脸色极为苍白,几乎没有半分血色,神情也是淡淡的,整个人身上似乎只有唇那一抹艳色。
这是她醒来之后,江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明霜,“……”
“江槐,你是不是有病?”明霜没好气,“成天死来死去的,活着不好吗,你不能正常一点?”
他知不知道,她这次失踪,路上一直想着他,甚至还想过把遗产留给他?江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记挂的人了。当然,这件事都过去了,明霜也不想提这些,她是骄傲的,嘴上不饶人,即使如今,也没对江槐说过几个爱字。
她在恼江槐,明明看着清冷安静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极端,偏执又暴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