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原本想去陪着冯梦皎的,可是她身体弱,这段时间下来有些撑不住了,被送回房间歇息。
说是歇息,可是她完全睡不着,想着秦升那莫名其妙的病,想着这几个月来与钟慕期相处的点点滴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钟慕期是骗她的。
李轻婵辗转反侧,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昏睡过去。
大概是日有所思的缘故,她又梦见了钟慕期,梦见那日大雪纷飞,她站在窗口朝钟慕期扔了个雪球,被他从窗台偷出去看病。
那天她穿得很厚,外面还裹着厚厚的披风,被抱出来时脚尖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梅树,晃落了簌簌雪花。
怎么就不是真心的呢?怎么……怎么一定要伤害她身边的人呢?
李轻婵眼角湿润,慢慢陷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她朦胧间听见了嘈杂声,可身体疲惫,眼皮有万钧重一样让她睁不开眼。
她只有片刻的清醒,很快脑袋一重,什么都听不见、感受不到了。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紧锁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
钟慕期面色阴冷,带着侵略气息大步而入,趁着房门口的火光看见了床榻上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他脸色愈加难看,走近床榻边俯身,粗鲁地捏着李轻婵的下巴狠狠一别,道:“你信冯梦皎不信我?”
从破门而入到说出这句话,钟慕期不管是脚步声还是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一丝的收敛,手上的动作更是毫不怜惜,可李轻婵只是细眉微蹙,依旧睡得不省人事。
钟慕期跟着皱起了眉,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他手一僵,松开了李轻婵,接着一把掀开被褥摸上了李轻婵的手。
入手柔滑,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连那凉丝丝的触觉都一样。
钟慕期又向着床尾摸去,手掌从李轻婵双脚移动到小腿肚,果然一样没什么温度。
初春的夜还是冷的。
他这几下动作同样没能将李轻婵惊醒,这不对劲,钟慕期周身气息倏变,朝外面高声道:“孟梯。”
外面和侍卫一起守着孟梯撇了撇嘴,裹着披风不甘心地走进来,坐在床边给熟睡的李轻婵把起了脉。
半晌,他收手,道:“她底子快被那毒掏空了,思虑过重又累着了才会陷入昏睡,不碍事,明日起喝几贴药,再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见钟慕期面色缓和,孟梯十分不理解地问:“你这表妹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非要折腾自己干什么?”
钟慕期也想知道,明明先前说的好好的,等李铭致到了京城就成亲,怎么他才离了京,李轻婵就跟着冯梦皎走了?
但他与李轻婵之间的事不许别人多嘴,把李轻婵手盖住,吩咐道:“去熬药,顺便给秦升看看。”
“是——”孟梯不情不愿地应声,完了又低声抱怨着,“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表妹一家子都有毛病,说了是水土不服,偏偏不信,咋滴,不被人害不舒服是不是?得亏世子你跟人家没有血缘关系,不然也正常不了……”
孟梯被赶了出去。